似乎搖曳,或許是朦朧的自己,心靈在無風而顫抖。
一覺醒來,林玉笙已經在樓下等著,點了些點心,茶博士上前推薦幾種時興的糕點,林玉笙又隨意要了一些。李蘭菱坐了下來,見到這麼多點心,便說:“你不怕錢花光?”林玉笙指著點心說:“說是這裡的特產,好歹多吃點,你不是喜歡吃嗎?”李蘭菱說:“我喜歡點很多東西,但是吃很少。把東西扔掉的感覺很好,你喜歡嗎?”林玉笙驚訝的看著李蘭菱,李蘭菱看著他憨憨的樣子,便有種得意的感覺,似乎凌駕的滋味,讓人有些飄飄然。
隨意吃了些點心,林玉笙掏出銅板來付帳,李蘭菱看著他數錢的樣子,心想他也真不容易。於是夜裡便偷偷往他包袱裡塞了些銀子,第二天起來林玉笙納悶的撓著腦袋,說:“奇怪,銀子怎麼會多呢?”李蘭菱笑說:“多了你還這副樣子,小偷看你這麼窮,看不過去了吧。難不成你還要等人來取?人家既然當了強盜,你以為和你們這些官差一樣窮啊。”林玉笙說:“我決計不能用強盜的錢,不行,這個錢一定不能放在我身上,我……”李蘭菱哼了一聲,沒有理他。兩人繼續往前趕路,誰也沒有說錢的事情。
再次來到繁華的開封,李蘭菱有種奇怪的感覺,林玉笙說:“我,我現在要去蔡捕頭那裡復職,你,你去哪裡?”李蘭菱說:“你就當給自己放了一個長假,等到案子破了再找你的長官不行嗎?對了,到你家去看看吧。”林玉笙想了想,說:“好吧,那,我家在城外。”
兩人騎馬來到城外僻靜處一座小茅屋內,下了馬來,只見院子整齊得很,門口一箇中年婦人,纖細柔弱,宛如抱恙,卻是生得美貌,不甚說話的樣子。林玉笙高興的說:“娘,我回來了。哦,這個,這位姑娘名叫李蘭菱,是,是武林中人。”那婦人抬頭看著林玉笙,起身緩緩說:“進來坐,你現在怎麼和武林中人打起交道來了?”
林玉笙說:“和一個案子有關,她是來幫我忙的。”李蘭菱對著婦人一笑,林玉笙扶著婦人進了屋,李蘭菱心裡想:倘若我從小和母親一起,又是什麼樣子?母親為何要將我送給師父,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屋內乾淨簡潔,幾近一無所有。林玉笙忙著倒了茶水,便忙著出去了。婦人坐下,看著李蘭菱,讓李蘭菱覺得有些侷促不安起來,李蘭菱笑說:“大娘,你兒子很聽話,他對你一定很好了。”婦人閉上雙眼,緩緩說:“是很好,我就這一個兒子,倘若不聽話,我依靠誰呢?”李蘭菱不敢問關於林玉笙父親的事情,又不知該說什麼。
婦人睜開眼睛,看著李蘭菱,說:“聽說武林混亂,朝不保夕,姑娘這麼年紀輕輕,為何要在武林混跡呢?這終究不是長久之道啊。”李蘭菱點頭說:“是,不過只是我除了會些武功,沒什麼長處。混口飯吃嘛!”婦人說:“強中更有強中手,武林這碗飯,可不是這麼好混打鬥,你和玉笙怎麼認識的,他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李蘭菱說:“也不知道是不是麻煩,他遇到一個案子,一個大官家裡被殺了七八十口人,如果破了這個案子,會有好多賞銀,所以他比較傷心而已。”婦人說:“那,這大官家裡,和武林人有所接觸?我就說武林人殘暴,殺人如麻,果然就是。你說都殺了些什麼人?”李蘭菱說:“據說都是女人。”
婦人點頭說:“都是女人?武林中有人喜歡專殺女人,還是又一個全是女人的門派?我是不明白這些事情,不過最好玉笙不要管武林中的事情,他那麼個榆木疙瘩,能查到什麼案子。外面滿地都是金子,遍地都是錢,那些不屬於咱們的,就別去找了。”
李蘭菱心裡一動,想:是啊,殺的都是女人,這就有點奇怪了,明顯就是一個暗殺,一個有蓄謀的暗殺,她這無心的一句話,倒是點醒了我。江湖上只有女兒湖傳說是隻有女人,正好女兒湖的掌門信物就是冷香玉環,這不擺明了和女兒湖有關嗎?當然具體原因,只怕難以明瞭,既然女兒湖有意暗殺諸人,自然不會留下線索,要得到線索,看來只有去女兒湖了。心中想到此,不免暗暗得意起來,想我總算沒在江湖上白混,還能推斷得這麼恰到好處。一時不免喜形於色,婦人嘆說:“他從小就這麼實在,也不知是因為什麼,寫文章是一點不行,幸好運氣好,遇到有人肯教武功,不然,恐怕連碗飯都沒地方吃了。唉,我說這一切都是命,命裡有時終歸有,命裡沒了也不能強求。”
林玉笙已經做好了飯,端了上來,李蘭菱好久沒有這樣吃飯,只覺小菜甚為可口。
明月初上夜放光,雪地極目四茫茫。步履輕盈經行處,風來暗帶梅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