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喜歡做學問。
鍾家也曾佔據一城,十分顯赫。家族家訓嚴明,子孫若有不肖,家族是絕不會寬恕的,反而會加重懲罰。鍾家家法甚至嚴過刑名歷律。
曾經在鄭國流傳過一個不知真假的閒話,道鍾家一年打死的子孫比衙門一年殺的人都多。
“不打不成器,棍棒底下出孝子。”
姜姬聽了以後,說出這兩句話。
鍾家一定是這種想法的貫徹者吧。
鍾家驚才絕豔之輩層出不窮,幾乎每一代都會有那麼一個,超脫眾人之上,一旦出世,必會令人心悅誠服。
世人對鍾家自然全是溢美之辭。
“原來如此。如此盛名,鍾家不敗也要敗了。”她懂了。有這麼一個鐘氏在,其他世家子弟哪裡還有出頭的機會?當然要先把鍾家給掐死後,他們剩下的人才能分個輸贏。
木秀於林。
然後鍾家自然就漸漸衰落下去了。他們不再出來當官任職,也辭去了城主之位,搬到別處,聚族而居。
“鍾家這是想儲存子弟。”但方向錯了,發現自己成了千夫所指,要做的不是逃,身在這個位置上都會被攻擊,跑了以後已方勢力變弱,對方相應變強,這不是任人宰割?
龔香點頭:“公主所言極是。之後鍾家子孫越來越少現於人前,偶爾有著書傳出來,也引得眾人爭相傳閱。但子孫凋零,最後僅剩一脈,前些時日也沒了。鍾氏已成絕響。”
最後徹底死絕了。
兩個家族,不同的發展發向,最後一個走向滅亡,一個走向繁榮。
龔香說:“趙薈道刑家刑天香就在鄭王身邊,他一定會建言,不從刑家所屬城池取糧贈給我王,他還道,刑天香會選中的是這三個城。”
逍遙臺上,鄭王道:“從玉山城、玉術城、百陽城三地徵糧嗎?”
倒也不是不行,這三地在鄭王的印象裡,都是很聽話的城。屬於沒什麼能力反抗他,所以格外順從的城。
但鄭王難免心疼,這種在他心目中是屬於“他的”城。平時上交稅賦都很及時,對他也是格外崇敬,每年的兩次貢品都是非常認真的。
“天香,難道真的沒有糧嗎?”鄭王再次問刑天香。
刑家富有千里沃野,鄭王本來以為刑家至少要拿個大頭出來,現在看起來,倒像是一分都不想出?刑天香搖頭,沉默半晌,跪下後,哭著對鄭王說:“我上回送信回家,叔叔就罵了我,說我……拿刑家來討好大王。這回叔叔事先就送了信給我,道刑家不能強逼著大家拿糧出來,說如果逼一家出了,那剩下的人都會視這家為仇敵,不管哪一家出,都等於逼這家去死。”就顯得你忠心大王,我們都不忠心。
鄭王就不說話了。這說的是別家,其實就是在說刑家自己。刑家怕自己出了這一回糧以後,之後每年都要出了。
因為早有傳言,魯國不是隻要這一回,而是以後每年都要!
雖然不知道魯國是不是真的這麼不要臉,鄭王會不會真的答應下來,但,刑家何必冒這個風險呢?
換成那三城,那就是欺負也就白欺負了。他們是能找大王算帳還是能找刑家算帳?
刑天香不肯讓,鄭王也沒辦法,頒下王令後,又命人送了一些禮物去給這三城的太守,也算是……他的心意吧。
刑天香走後,鄭王讓人請來了喬小君。
喬小君偷偷摸摸的進來,還是躲在何必的車內。
何必把他送到鄭王面前後,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先“告辭”了,擺明了不肯摻合進來。
鄭王問喬小君,是不是真的能把贈糧改為售糧?
他是問喬小君能不能真的像他所說的,從魯王那裡要來錢。
喬小君一口答應:“若做不到,某就把這顆頭送回來答謝大王!”
——這本來就是魯國的龔大夫給他的條件。
所以喬小君完全不擔心魯國會不給錢。魯國的目的不是一年,而是以後每一年。
喬小君道:“大王,燕盜兇惡,何不請魯國相助?”
鄭王之前聽他說的時候就動心了,“果真有用嗎?”賣糧給魯國,然後告訴燕國,別找我要糧了,糧全在魯國手裡。
喬小君道,“何不一試?”
一個月後,姜姬很快接到了兩個好訊息。
第一,趙薈送的訊息是對的,就是他所說的三座城會送糧給魯國。鄭王已經下了王令,命這三座城交糧。
不管這三座城怎麼把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