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嫣拜道,“臣妾參見太后。”
過了一會兒,殿中才傳來呂后的聲音,“皇后平身吧。”
安國侯夫人亦起身給張皇后行了禮。
“說起來,你家那個幼子混世魔王,今年是否長進些了?”呂后與安國侯夫人話起了家常。
安國侯夫人不免如坐針氈。
她與呂后在民間的時候便是通家之好,年輕時也常往來的。如今,丈夫官至丞相,自己在家也是老封君,居尊處貴慣了,給張皇后見禮之後,便重又坐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知道怎麼的,呂太后竟是一直沒有讓皇后入座。不免手足無措,要知道,太后是皇后的婆婆,可以慢待張皇后,但她卻只是一介臣婦,焉有皇后尚未有座,自己卻安坐的道理。進退失據笑道,“多謝太后垂詢,臣妾幼子還是老樣子”
呂后便輕輕哼了一聲,目光轉到侍立在殿下的張嫣身上,“我這宮中,皇后可以說是比我還熟,你自己不找地方坐下,還要我這個老婆子開口請麼?”
張嫣嫣然笑道,“說起來,是臣妾的不是。”拂衣襟在宮人們取過來的坐席上坐下。
“如今的這些年輕人呀,都有些不知輕重了。”
“太后責的是,”安國侯夫人撥出一口氣來,慈愛笑道,“只是臣妾卻覺得,孩子還是自家的好。這樣想起來,臣妾幼子還是不錯的,雖然有些年少氣盛,但都是孝順的孩子。”
待到安國侯夫人尋機告退,長信殿上便只剩下呂后和張嫣。
呂后年紀大了,飲不得濃茶,蘇摩便用菊花苦蕎浸染,製成茶水,放在殿中的案几上。端起茶盞,在唇邊抿了一口,方抬頭看著張嫣,淡淡問道,“陛下近來身體可好?”
張嫣跪坐在榻上,面色不變,心中思慮電轉:
說起來,這些日子,自己和呂后之間,固然回不到早年的溫情脈脈,但至少在表面上也算是婆賢媳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