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商易之的嘴,不知道他胃口有沒有那麼大,能把常鈺青的大軍都一口吞下。
阿麥不禁都有些後悔殺了崔衍,如果崔衍不死,估計常鈺青不會這麼發瘋。
李少朝過來問阿麥:“今天還要繼續加灶麼?”
“加!”阿麥說道,“今天再增加一個營的。”
為了迷惑北漠軍,在與身後的兩千先鋒營拉大距離後,阿麥就開始吩咐挖坑增灶,虛虛實實的,引著這兩千先鋒營在烏蘭山深處打轉悠。剛開始的時候,別說增灶,李少朝一聽她說要挖灶就提出了反對,說咱們跑得連鍋都沒了,用得著挖灶麼!阿麥也不解釋,只是讓他去挖灶,從最初的不足一營的到現在都快三營,搞得原本就沒脾氣的李少朝更是一點脾氣也沒有了。
看李少朝垂著腦袋走了,楊墨走過來坐下了,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要把韃子引到哪裡?”
阿麥抬眼看了看神態疲憊的楊墨,輕輕地搖了搖頭,有些嘲弄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商將軍和軍師神機妙算,誰知道他們會藏在哪裡。”
楊墨看著遠處都疲憊不堪計程車兵們,面色沉重:“大夥身體都快熬不住了,而且……乾糧也快淨了。”
“總歸是不遠了吧,”阿麥把視線放向遠處的重重山巒,苦笑一下說道:“可別太高估咱們了,能引到了此處,咱們也算是盡了心了。”說完她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雜草,起身去那邊看張二蛋,走了兩步又轉回身來,看著楊墨說道:“這幾天多謝了,我欠你這個情。”
楊墨卻道:“先記著吧,不過你好的倒快,兩三天功夫就能成這個樣子,實在稀奇。”
阿麥只淡淡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她的腳踝已近大好,雖然走路還稍有些拐,可已經不太礙事了。對於楊墨,她不得不感激,前幾天一直是他揹著她趕路,百十多斤的大活人,又是山路,辛苦可想而知,雖然楊墨嘴上從沒說過什麼,可每當隊伍休息的時候,她都能發現他的腿在止不住地打顫。阿麥清楚,這份情她欠大發了。
張二蛋還活著,這一點讓阿麥感到很欣慰,更讓她感到窩心的是這些天來無論情形多麼危急,伍裡的兄弟都沒人說要拋棄他。張二蛋的傷在背上,所以一直都是在趴著休息,看阿麥過來,抻著脖子想抬起身來,卻被阿麥一把給按下了:“這樣就好!”
張二蛋羞澀地笑了笑,小聲叫:“伍長。”
阿麥隨口嗯了一聲,伸手去摸他額頭的溫度,發現已經不是很燙了,忍不住打趣道:“你比我還像小強,我都服了。”
“小強?”張二蛋不解。
阿麥咧著嘴笑笑,沒接話。
王七湊過來說道:“這小子命還真是夠好,喬郎中那樣的人,愣是沒跑丟,你說這不是老天讓他來專門救他的嘛!”他又轉頭問阿麥:“大人,咱們是不是已經把韃子甩開了?”
阿麥點頭:“甩開有一段距離了。”
她的話一出,四周計程車兵都不禁露了些笑容,沒日沒夜的跑了這些天,聽到這個訊息的確讓人忍不住鬆了口氣。阿麥也是這樣的認為的,一直緊張的神經也忍不住有些鬆懈下來。
得知韃子已經落下了一段距離,再加上大夥實在都太過疲憊,接下來的行軍速度不禁有些緩了下來,阿麥開始也沒放在心上,可等隊伍走到九里溝的時候,一個訊息如晴天霹靂一般炸在了阿麥的頭頂,爬到高處計程車兵下來後一臉慌張地稟告阿麥,後面突然又發現了韃子的旗幟。
阿麥心頭一驚,發覺她還是有些低估常鈺青了。
大家都沒說什麼,可那種讓人窒息的恐慌還是在隊伍間瀰漫開來。
“再這樣下去,我們拖不垮韃子,反而會被韃子追死了。”臨時會議上,六隊的隊正說道。
阿麥沉吟不語,手指又下意識地敲打膝蓋,說實話,她現在也有些慌了,雖然她在軍事上極有天分,雖然她年少時耳燻目染過一些行軍打仗的知識,可她畢竟只是個從軍不及半年的女子,怎麼可能和常鈺青那樣從小就在軍營和戰場上摸爬滾打的戰將相比。
“要不然咱們就在這裡和韃子拼了算了!”一個軍官意氣地說道。
“不行,”楊墨突然冷冷開口,“咱們這些人留在這,都是一個死字。”
“那怎麼辦?”
阿麥突然抬眼掃了這幾個軍官一眼,沉聲說道:“我帶著一百人留下,在獅虎口攔擊韃子,其餘的人由楊隊正帶著往前,再往西走二百里,如果還找不到大營,就把人都散開,隱入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