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也是你的親生骨肉呀!”此時段天廣心中氣惱不已,他以為自己這番話後,文必正至少要驚歎一下自己還有一個孩子,誰知道,眼前這個文必正竟然對自己的孩子毫不關心,居然還要顧左右而言他。
此時的文秀心急如焚地想要表明自己的身份,一時間竟然忽略了那個孩子,又急急地脫口而出:“那孩子和我沒關係,我的意思是……”
段天廣一聽這話,立即火冒三丈,打斷文秀,聲嘶力竭地喝道:“什麼?你竟然不敢承認自己的親生骨肉?你……你這個畜生,老朽原想只要你能娶了昀汐,便原諒了你,現在看來,果真是把你千刀萬剮也難消我心頭之恨啊!”段天廣說著手中的寶劍就要割向文秀的脖子,那鋒利的劍刃讓文秀感到陣陣寒氣,直涼到心裡。
“不可,不可,班主手下留情,我是個女的,我不是文必正。”文秀見形勢危急,揮動著雙手,慌不擇言地大喊著。
段天廣一聽,頓時渾身僵直,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文秀,寶劍卻並未離開她的咽喉,顫抖著聲音問道:“什麼?你到底是誰?”
文秀見自己的話略見成效,起碼目前性命目前無憂了,懸在嗓子眼兒的一顆心也算是落了下來,她清了清喉嚨,豎起纖纖玉指捋順了耳邊的秀髮,嫣然一笑,言道:“小女子名叫文秀,也是幾天前才認識的文大人。”
“真的?”段天廣半信半疑,他可從未懷疑過眼前的這位公子,怎地突然就變成了女子了呢?但細細觀察文秀那俊美的眉眼,段天廣還是略略看出些端倪。
“當然是真的,班主如若不信,可以讓那個小紅姑娘親自來檢驗一下嘛。”文秀邊說邊用手大方地在自己的胸前一指。
段天廣頓時羞了個滿臉通紅,尷尬不已,支支吾吾地低聲問道:“那……那文必正呢?”
“哎,文必正已經死了。”文秀無奈地一攤手說道。
這訊息顯然大大出乎段天廣的意料,他驚呆在了原地,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寶劍,但仍將信將疑地問道:“此話當真?”
文秀長出了一口氣,轉動了一下挺得僵直的腰身,答道:“是真的,否則何須小女子假扮文必正呢?”
段天廣低頭略略思索了一下,終於相信了文秀的話,眼中再次泛起了點點淚光,他仰天長嘆道:“哎,難道這就是我女兒的命嗎?”可是當一滴淚珠就要從他的眼角滾落之時,他又強迫自己睜大了眼睛,不讓那淚珠掉下來,咬著牙說:“這樣的畜生死了也好。”
等自己的情緒略略平緩些了,段天廣又問道:“可是姑娘你又為何要一定要救他的家眷呢?他哪裡值得姑娘冒如此大的風險!”
文秀將文必正奉旨考察災情、潞安王從中作梗的事情大致說給了段天廣。最後,文秀低眉偷偷瞟著段天廣,試探著言道:“小女子雖與文大人接觸時間不長,但卻覺得文大人並非如此薄情寡義之人啊。”文秀寧願文必正沒有做下這等不負責任的醜事,否則自己不就曾經無意間冒充了一個“陳世美”的角色了嗎?
段天廣冷笑著說道:“哼,知人知面不知心。昀汐為了他未婚產子,承受了多少世人的非議呀,而那孩子未滿一歲就早早夭折,昀汐更是悲痛欲絕,以至瘋癲難愈,難道這也是老朽憑空捏造不成?”段天廣言語至此竟又有些激動了。
文秀原是刑警出身,對身邊的疑案本就敏感,聽到段天廣此言,頓時激起了心中的疑問,她湊到段天廣的身邊,輕抬玉碗,一邊幫段天廣捶著後背,一邊柔聲言道:“老人家,您消消氣,別再氣壞了身子。文秀怎會不相信您的話呢,畢竟這事就發生在您身邊,是您親眼所見,不容抵賴。”
段天廣長嘆一聲,搖搖頭言道:“哎,若果這等醜事為老朽親眼所見,那豈能留文必正的性命至今?怪老朽那時只顧帶著‘段家班’各處賣藝,沒能好好在家照顧昀汐啊。待老朽回到家中,那文必正早就不知所蹤了。”
就這樣,文秀一邊好言安慰著老人一邊陸續從老人口中得知了當年的情形:
原來三年前文必正進京趕考,路遇劫匪,身受重傷,正好被段昀汐救回段家莊醫治。那時候,段昀汐和姑姑居住在一起。經過昀汐的精心照顧,文必正終於撿回了一條命,卻也因此耽誤了那年的科舉考試。幾個月後的一天早上,文必正不辭而別,而段昀汐被姑姑發現大醉不醒,衣衫不整,且床邊還有文必正的外衣。後來段昀汐便懷孕了,她不顧眾人的議論和嘲笑生下了一個男嬰,只是一年後,這個孩子不幸夭折,昀汐也因此深受刺激,精神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