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愛的能力。
因為人們總是說愛情太美好,而對於美好的東西,我只會毀掉。
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
那種破壞的慾望,已經成為身體的本能。
做什麼都是需要代價的,我隨心所欲破壞一切的代價便是,我與幸福的小火花在命運的捉弄下,一點點越走越遠,遠到多少年後再回頭,甚至看不到原地曾經有過的黑點。
沒有任何東西會停留在原點等你,無論金錢,還是愛情。
錯失的過程只是一瞬間,結果卻要承受一生。
我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得到與失去,總是如此抽象。
所以對於方初,無論他對我有多憎恨,我都能夠平靜接受,因為那是我應得的。
命運的另一個代名詞,叫活該。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因為實驗開始的緣故,我前所未有的忙碌。
實驗物件隔離觀察,記錄,資料/炫/書/網/整理,行為對比,意識差距,還要給學生上課。
忙碌有時候真的是種很好的東西,因為人一旦忙起來,那些所謂的疼痛啊悲傷啊憂鬱啊便一股腦被拋諸腦後。
我喜歡忙碌的自己。
喬笑給我電話的時候,我剛從實驗室裡出來,脫掉工作服抓起麵包就往嘴巴里塞。
我餓壞了。
她說錢淺有空嗎?晚上一起出來喝酒。
我喝了好幾口水才勉強將噎在嗓子眼的麵包嚥下去,掩不住詫異,“大明星,您不是應該每天都很忙?”
她情緒很低,“還好,這幾天沒有通告,只有一個廣告,還在洽談,出不出來嘛,我幾天沒出門,悶得發慌,現在特想喝酒。”
依舊是在三十六度半,我到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九點半,。
酒吧生意很好,到處的人,煙霧瀰漫,舞臺上不知名的歌手正輕輕唱,請允許我塵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過去滿身風雨我從海上來才隱居在這沙漠裡該隱瞞的事總清晰千言萬語只能無語愛是天時地利的迷信喔原來你也在這裡。
聲音嘶啞,情緒憂傷。
年輕的歌手孤孤單單地站在那裡,格格不入的寥落。
喬笑握著杯子,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看到流年。
我要了杯檸檬水。
據說檸檬可以美白,我面色常年蒼白無血色,不知與喜歡喝檸檬水是否有關。
喬笑看到我,笑了笑,“來啦。”
“可不是?不然你以為現在見到的是鬼?”
她捶我,嬌俏無比,“有文化的人都像你這麼貧?”
“喬美人你真冤枉我,人家哪裡有貧?”
她忍俊不住,“淺淺,做你朋友真是人生樂事。”
舞臺上的歌手還在唱,啊那一個人是不是隻存在夢境裡為什麼我用盡全身力氣卻換來半生回憶。
聽得我甚是愣怔。
為什麼我用盡全身力氣卻換來半生回憶。
有時候有回憶也是好事吧?
只是,我太善忘,如今連記憶都不剩。
忍不住嘆息,“很多時候做我朋友都不是好事,這世上有太多人恨我。”
“能有多少?全球五十億人口,恨你的能佔幾分之幾?淺淺,把我們所有認識的人都扔進人海里,連個泡都沒機會冒,你信不信?”
我看著她。
她喝了口酒,手指纖長,姿態優雅,“人往往這樣,講道理的時候總是一套一套,事情真放到自己身上,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我端起酒杯,檸檬的味道清新悠長,“怎麼了?”
“很悶。”
我不做聲。
當有人向你傾訴的時候她最希望的不是你插嘴,而是靜靜傾聽。
我的職業讓我養成傾聽的習慣。
她定定看著舞臺方向,“我遇到方初。很多時候都搞不懂自己,我是怎麼愛上他的呢?居然會這麼不可自拔。”
“感情的事,誰說得清楚?”
喬笑點一支菸,撐著下巴探頭過來,“錢淺,你看到我最近和方初的報道了吧?”
“看到一點。”
“你覺得我和方初,還有可能嗎?”
我看她一眼,她怎麼會想到拿這樣的問題來問我?
她嘆氣,“媒體老是說我和方初是一對,說的久了,連我自己都有點相信了。”
我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