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介意?”
“有什麼可介意?九九,早在我十七歲的時候,我就已經不介意這些有的沒的東西了,這世上讓人傷心的東西太多,但是讓我傷心的,幾乎不再有。”
她一把抱住我,“淺淺,不要把自己關起來。”
“人家說關上一道門,上帝會為我們同時開啟一扇窗,九九,我在等那扇窗戶,這也是我會回來的目的。我不怪我媽離開,吳瓊他好了,我也不再心心念念給他的傷害,他家那個老女人再說什麼我也不會關心。我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你和肖兒都過得好,方初也可以過的好。方初恨我,我希望極盡所能把他的恨意填平,如此,我才能真正把過去放下,重新開始。我只是再為自己開始新生鋪路減負,我不想再揹包袱,負重前行,真的很累。”
她嘆氣,揉我頭髮,“如果你覺得這樣是對的,那就去做,我和肖兒一直在你身後。”
“我知道,九九,這些年,謝謝你。”
鳳九罵我,“別跟老孃玩這麼文藝。”
我一腦袋黑線。
這孩子,總是這麼的……豪爽。
我就這樣和方初住到了一起。
很詭異的相處方式。
他說錢淺,既然要還債,就拿出點誠意,躲來躲去有什麼意思?我知道你不是非要住實驗室不可。
我於是不再住實驗室,安安分分住在別墅區。
從前,和他也是一起住過的。
那時的他很溫柔,想方設法對我好,每天早早爬起來準備早餐,房間的衛生也是他來打掃。那時租住的房子不大,但是'炫'舒'書'服'網'溫暖,不像現在,到處的空曠,空蕩蕩的讓人心酸。
如今他坐在一樓大客廳的沙發裡,翹著腳握著遙控器看電視節目,手機簡訊鈴不間斷地響,打電話的時候也是格外囂張,樓上都能聽到他調戲對方的聲音。
我趿拉著拖鞋穿過他身邊去廚房衝速溶咖啡。
燒上水,對著電水壺發愣,水壺裡的水很快便開始噝噝響。
夜裡的教授別墅區,安靜的死寂,好像是被丟棄在荒灘上的孤魂,飄蕩的沒有支點。
思緒又開始凌亂。
好似夢境一般,很多東西洶湧而來,真實,卻又讓人窒息。
我想起從前和方初一起的那些日子。
和方初真正開始,我已經讀大二。
建築系的課程很緊,理論課已經結束,每天無休無止地畫圖設計,設計畫圖,中午還要趕著去廣播站,週五的下午,照例的要參加站內會議。
整個人忙得像一隻陀螺。
肖慰總說我,他說大家都是一樣讀大學,鳳九和你一樣都讀建築,人家朱鳳九同志照樣在校電視臺玩得不亦樂乎,怎麼你就看起來這麼累?天天搞得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每每他這樣說的時候,我都只是笑。
並不是沒有空閒,只是我喜歡讓自己忙。
不停忙碌,才不會多出心思想別的。
吳瓊的事情雖然已經過去很久,雖然那時他人都已經不在國內,可我總覺得自己的心裡塞了什麼一樣,總是無法安生。
我是吳瓊的噩夢,可是誰又能說吳瓊不是我的噩夢?
我總是會夢到他渾身血跡斑斑的樣子。
那孩子真傻,平時碰破點皮都要叫疼,居然捨得用刀子割自己。
他手腕上一道道的刀痕,那般觸目驚心。
那般殘忍的傷害自己,也不過就是因為簡簡單單的分手兩個字而已。
兩個人的感情不能繼續,接受起來就那麼難?
我甩過那麼多人,為什麼偏生是這個唯一能夠與我相處達一年之久笑起來陽光燦爛無論何時都溫文爾雅的他使出如此極端的手段?
很長時間我都沒有想明白。
我不知道原來在他心裡我的位置這麼重,我不知道,原來比我大出整整六歲的他,居然那般脆弱。
如果早知道,我一定不會和他開始。
眼見著我面色一天天蒼白下去,肖慰很擔心。
他說錢淺,沒事就多出來轉轉,不要把什麼都放在心裡,憋得太久,人會發黴。
我點頭稱是,可每次他們約了一起出去玩,我照舊很少出現。
可與方初的見面次數,卻莫名的多出很多。
從前廣播室總是我第一個到,然後時間差不多其他人才會來,可自從方初加入,每次我去,都會發現那孩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