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肖慰來接我。
這兩天他一直在陪著我,當我被噩夢纏身無法醒轉的時候,是他一直握著我的手。
我很感激。
肖慰為我做的,實在太多。
他抱住我,他說錢淺,你一定要好好的。
這話,鳳九也說過。
我知道他們都希望我好。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好不了。
在發生這麼多之後,我還指望拿什麼讓自己好?
我好不了了,真的。
這是報應。
我應得的報應。
回到家,方初不在。
肖慰說這兩天方初和李夢一直粘在一起,好得像連體人。
他說連他都沒想到,居然有一天方初可以和一個女人好成這樣。
也許,就像他說的,他真的打算定下來了。
這樣也好。
天一點點涼了,秋風過境,已經十一月份,很快的,冬天就要來臨。
這個城市的秋天,總是如此短暫。
雨季一過,就是冬天。
我在一個晴朗的下午去墓地看了我媽。
偌大的墓地,空蕩蕩的。
在她墓碑前坐著抽了一下午的煙,什麼都沒想,直到落日西斜,才起身離開。
計程車在繁華的馬路上穿行,夜華初上,燈火閃亮。
搖開玻璃窗,風冷冷地灌進來,打在臉上,真實地疼痛。
人行道上黑壓壓的人,面無表情,行色匆匆。
喧囂吵鬧,彷彿一場遙遠不可捉摸的電影,演員是每一個人,導演是生活本身。
我們都在生活的戲劇裡不由自主浮沉。
忍不住勾起嘴角。
誰都不比誰強多少吧?各人的生活裡有各人的苦辣酸甜。
抬頭的瞬間正看到A市最大的電影院上方誇張的大幅海報,喬笑唯美的側面,微微低著頭,無限落寞哀婉,背景是模糊的男人背影,旁邊藍色的美術字——轉身。
心下一動。
今天是她新片首映式,摸摸揹包隔層,電影票老老實實躺在那裡。
於是讓司機在電影院門口停了車。
好多的人。
喬笑如今的影響力,已經非同凡響。
在世人眼裡,她一定無所不能吧?光環閃耀,要什麼會沒有?
可就是這樣的她徘徊在一段感情裡,進退不由自己。
那個讓她不能進也不能退的男人,他叫方初。
心有點疼。
方初,在這整場追逐戰裡,不能進退的,何止喬笑一人?
不同的只是,你不在乎喬笑,卻恨我。
何其榮幸,我被你愛過,到了如今這種地步,還可以被你恨。
如喬笑所講,這是一部愛情片。
卻沒有像她講的那樣,女主角真的擁有一切。
整個調子都充斥著淡淡的憂傷,結局的時候,男人轉身,越走越遠,女人始終背對著他,頭微低,長髮在風中凌亂,輕蹙的眉頭裡,是不為人知的疼痛。
背景音裡喬笑輕輕說,轉身的瞬間,你我的世界已經無限遙遠,我知道最初的放手,便註定了一輩子的失去和疼痛,遙,對不起。
眼淚一瞬間便流下來。
我怔怔地看著大熒屏上字幕緩緩滑過,喬笑的側影定格在那裡。
曲終人散。
只有我始終坐在那裡。
燈亮起來,打掃衛生的阿姨進來收拾垃圾,扯開嘴角,我輕輕笑。
淚水順著笑紋滑過嘴角,鹹的。
第 24 章
A市一夜降溫,冷風過境,天陰沉沉的,整座城市都蒙上了灰色的調調。
肖慰帶我去吃火鍋。
正是下班時間,路上很堵。
黑色的切諾基在車海里緩慢滑行。
他單手撐著方向盤,眼睛不看我,語調悠閒,“去看過阿姨了吧?還有心結?”
我看著窗外,“心結說不上,就是覺得挺對不住她。那些年她最痛苦的時候我沒雪中送炭反倒雪上加霜,連她最後走,都還是從你口中知道。”
“你不必自責,阿姨不會怪你。”
我神色平淡,“我寧願她怪我。被人怪得多了,不差她一個。”
肖慰搖頭嘆息。
也許是天冷了的緣故,火鍋城人滿為患,環顧一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