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下打量。
好多沒見過叫不出名字的花,爭妍鬥豔,尤其視窗那種蜿蜒攀爬的藤蔓型紫薔薇,細碎的花瓣,淺淺的淡紫,盤繞迂迴,柔婉嫵媚。
路上行人車輛匆匆而過,喧囂熱鬧,唯獨這裡,卻像被城市遺忘的婷婷一角。
那過往的行人裡,有多少會因為這浮華背後一點沉靜稍作駐足停留?
不由微笑,原本還嫌熾烈的豔陽,經過玻璃窗的層層過濾,此時此刻在我眼中,竟也如此恬淡美好。
然後笑容就那麼定格在臉上。
我看到街角剛剛轉過一個異常熟悉的背影。
腳步不受控制一般衝出門去,車都不顧上看,橫衝直撞追到路口,哪裡還有什麼人影?
是我眼花?
還是真實看到?
怎麼可能?
這個時候,他應該在美國,在加州,在他父母的重重保護之下做康復治療。
即便他真的好了,他父母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放他回來,尤其是讓他一個人在距離A大,距離我這個禍害這麼近的地方出現蹤跡。
定是我眼花了。
抬手輕輕按住胸口,跳得這麼厲害。
不過一個相似的背影,居然就如此緊張。
是害怕?是期待?還是……其他?
我想見他嗎?
想?不想?
他在我心裡,曾那般重要。
眼底酸澀,閉了閉眼睛,無限惆悵。
可我知道我不會哭。
手機鈴聲裡的囚鳥又開始低沉婉轉地唱,一瞬間如遭雷擊,條件反射掐掉電話,想也不想便關了手機。
我不想聽到那首歌,不想聽那個曾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人唱我是被你囚禁的鳥。
我不想,不想,真的不想……
我不想再這樣囚禁自己。
心慌意亂,兵荒馬亂。
漫無目的的穿街越巷,等我終於轉回到熟悉的校園,天都已經黑透。
抬起頭,愣怔地發現自己居然就站在會展中心門口,方初鳳九的小王子,就是在這個地方演出。
四周安安靜靜的,會展中心裡也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結束了吧?
又一次結束,而演出的內容,同樣是小王子。
還記得上一次看小王子的演出,是在A市大劇院,電影學院學生搞全國巡迴演。
這麼多年我一直以為就算當真還記得,可能也只是記得曾經發生過這麼一件事,可今日卻突然發覺,原來我竟還記得那時那地的每一個細節。
吳瓊很開心的拉著我去看,人很多,他不知道在哪裡弄到的票,位置很好,可以清楚的看到舞臺上每個演員真切的表情。
演出結束的時候,吳瓊緊緊拉著我的手,眉眼間的神色那般動人。
他說錢錢,你就是我的玫瑰,雖然世界上可能有無數的玫瑰,但你是我唯一的那一朵。
想起來,好像是上輩子的事。
可我分明還記得那一時刻他的每一絲表情。
他說我是他的玫瑰,唯一的玫瑰。
可事實上就算我是玫瑰,也不過是頂普通的那一朵,浩瀚的玫瑰花園,曾經我只是那其中竟放的極普通的一朵。
而他,也並不是我的王子。
腳步不受控制一般向會展中心走過去,大門沒鎖,半開著,隱隱看到燈光,很暗。
大廳裡沒有人。
曲終人散,總是格外寂寞。
我感覺到控制不住開始發抖。
雜亂無章洶湧澎湃的情緒一瞬間包裹住我,讓人絕望。
從來沒有現在這一刻這般覺得孤獨。
空蕩蕩的舞臺,空蕩蕩的會場,空蕩蕩的像個籠子。
我獨自坐在這裡,只有自己。
小王子,小王子。
原來我不是玫瑰,這世上也沒有王子。
我只是茫茫大海上漂著的一根海草,沒有根,沒有方向,只能隨波逐流,載浮載沉。
海上那般冷,那般寂靜,這個時候,我多希望可以有人給我一個擁抱。
一個擁抱就好。
讓我知道我還活著,讓我可以真切的感覺到懷抱的溫度,讓我知道,其實我真的不只是自己,我可以愛,可以有人愛我,我不必一直煞費苦心囚禁自己。
一雙手突然輕輕從身後抱住我,暖暖的溫度,柔柔的散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