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上受到嚴重刺激,拒絕再與外界溝通,有狂躁,抑鬱,自閉的傾向。
通俗一點說就是,吳瓊……瘋了。
我握著他的手叫他名字的時候,他毫無反應,只是愣愣地看著牆角的一個地方,嘴巴里唸唸有詞,仔細聽,只有兩個字,錢淺。
他一直叫我的名字。
可是再看不到我的存在。
吳瓊的父母大悲之後便是大怒,歇斯底里地揪著我的衣領把我趕出病房,我聽之任之,辯解的話一句也說不出。
我知道我沒資格辯駁。
我是兇手。
害他自殺,害他瘋掉的兇手。
在醫院門口的馬路牙子上坐了整整一個晚上,抽了一宿的煙。
等到肖慰和鳳九知道訊息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高熱,胃絞痛,臉色比鬼還嚇人。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吳瓊,是我造的孽。
有生以來第一次,我感覺到自責,也格外後悔。
後悔當初與他開始,後悔讓那個純淨溫暖的大男孩捲進我灰暗的世界裡來。
我是魔鬼也就罷了,可為什麼要害了那個人呢?
原本他應該呆在自己的世界裡開心快樂生活的。
沒有我,他不會弄到今天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半個月後,他家裡人把他送到了國外深切治療,徹底切斷了與我的任何聯絡。
醫生說,不能再讓他受任何刺激了。
只有先平靜下來,才有可能開啟心結,開啟了心結,就有機會接受現實回到現實。
他還年輕,還有希望。
鳳九說他現在很好。
很好,這樣就好。
他好起來,我才有重見光明的希望。
他,何嘗不是我的希望。
第 40 章
早上渾渾噩噩起床,刷牙洗臉,早餐也來不及吃,便趕著去上課。
上午四節全是專業課,兩節結構學,兩節園林賞析。
教室裡人滿為患,挑了最後一排的位置坐進去,上課鈴聲就要響起的時候,身邊突然有人坐了下來。
我一愣,是方初。
不由瞪大眼睛,“你怎麼跑來了?”
他笑眯眯的,“聽說你們上賞析,就過來跟著湊湊熱鬧。”
“你一個經貿的學生來聽什麼建築的課?”
他遞給我一袋早餐,“想跟你一起上課不行嗎?我還從來沒和你坐在教室裡上過課呢。”
我沒動,“我吃過了。”
他把袋子塞到我手裡,“瞎說,我問了朱鳳九,她說你起來的很晚,根本來不及吃飯。”
“九九今天請假,你怎麼遇到她的?”
方初嘿嘿一笑,“不是遇到,我是特意打電話問的。”
不錯,都玩起情報戰了。
我甚無力,不再理他,翻開書和筆記,盯著講臺上的老師擺弄投影儀。
他卻撐著下巴,一直盯著我看。
前面的很多同學不時回頭,什麼樣的表情都有,我頭大,轉頭看他一眼,“能麻煩你把目光收斂一點嗎?”
講師抬頭看了我這邊一眼。
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不自覺的有點高。
他一把奪過我的筆記本和筆,抿著嘴角彎著眼睛唰唰在本子上龍飛鳳舞寫下幾個大字推過來,“你真可愛。”
後面還畫了個^_^的表情。
居然跟我裝可愛。
把本子收起來,我決定隨他去,盯著前面認真聽課,不時記下筆記,可心裡卻有些彆扭,極不'炫'舒'書'服'網'。
方初的目光太放肆,任誰就這麼被人盯著都不會'炫'舒'書'服'網'。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趁其他人還沒有反應,我起身就走。
他從後面亦步亦趨跟出來。
我無奈,停下無力地看著他,“方初,你這樣會影響到我聽課。”
“我坐我的,你只管聽你的課,怎麼會影響?”
“你是大名鼎鼎的王子殿下,坐在我旁邊,我怕被人砍。”
“沒事,我幫你砍回去。”
“方初……”
他攤手,“我只是想和你多些接觸,現在每天要排戲,我連廣播站都沒時間去。”
“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