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之後忘記一切,忘記我曾愛過,忘了我是誰。
可我哭不出來,我也醉不了。
於是等到第二天天一亮醒來,世界還是這個世界,發生過的還是真真切切擺在那。
我真沒用,這麼軟弱,我一點都不堅強。
Daniel沒有跟我回A市,我在北京把他送上飛機。
等安檢的時候,我們一直有說有笑,就好像住在同一個城市的兩個人剛剛一起吃了飯出來搭計程車,不過是簡單的送他回家,明天想吃飯了,還可以再約出來。
時間到,登機。
他都已經走進安檢閘,機票就要遞上去的時候,他突然停下,頓了頓,衝回來抱住我。
只是一個擁抱,沒有說話,手臂收的很緊很緊,緊到我懷疑他是要把我給現場勒死。
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在我眼前一點點消失。
我怔了半天,終於笑出來。
回到A市,考試周已經基本過去,認知心理學的科目考試已經結束,我去院辦公室領考試卷,窩在實驗室休息室,用三天的時間改完卷子,實驗小組的人,也全部回來報到了。
李徵來我這裡領實驗安排日程表,看到我雙目充血,嚇了一跳,“老師,你不是吧,怎麼搞的這麼憔悴?”
我揉了揉眼睛,“有嗎?可能這幾天趕著批閱試卷沒睡好。”
“用這麼拼命嗎?下個學期開學之前成績做出來就可以了啊。”
“孩子,我還要做實驗,下個學期開學就要辦理交換手續,賓州那邊接替我的人已經定下來了,開學之前就會過來。”
“啊,真的要走了。”
我笑,“可不是?真的要走了呢,是不是捨不得我?”
他特認真地點頭,“嗯,捨不得,我還想考老師的研究生呢。”
“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考LZ,說不定我還有機會教你。好了,我得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進實驗室,你們去準備一下。”
“好,那我先走了,老師主意休息。”
“謝謝。”
回家洗個澡,摸出好多天沒用的手機開機,延遲時間一過,一堆的提示訊息冒出來。
還沒來得及回覆,電話已經響起來。
是肖兒。
嗚哩哇啦嗚哩哇啦,劈頭蓋臉一通臭罵,弄的我半天找不到北。
我嘆氣,“肖爺,您消消火,有話好好說,不行您乾脆揍我一頓得了。”
“你還有臉說,這麼多天干嘛都不開機?才回來嗎?那個Daniel滾蛋了?”
我輕咳,“人家是走,不叫滾蛋,你這是人身攻擊。”
他沒好氣,“我願意,要你管,怎麼才回來?我當你死在外面了呢。”
“沒,沒死成,這不是又回來禍害人了嗎?我回來幾天了,一直在辦公室批試卷,手機忘了開,瞧我這麼廢寢忘食的工作,你不誇獎稱讚,反倒跟我練習國罵,你對得起我嗎?”
他靜下來,半天才開口,“想通了?”
“想通?想通什麼?我又沒得腦血栓,需要通栓。”
“少跟我扯淡,沒事了吧?沒事了就出來吃飯,趙趙他老婆回來了,倆人估計要定日子了。”
“耶?七年之癢就這麼安全過關了?”
他樂了,“你這張嘴真是欠抽,當心趙趙抽你,人家倆人容易嗎,隔著千山萬水終於走到一起,你不說好話還隔岸觀火。”
我沉吟,“貌似隔岸觀火的感覺挺好的,肖兒,其實我覺得我挺適合穿越的,如果不小心穿到趙構他們家,說不定秦檜得跟我叫師父。”
“少臭貧,收拾收拾把自己弄精神點兒,晚上我來接你,跟你提前打聲招呼,方初李夢到時候也來,你給我長點臉,把他們都滅了。”
“啊?為什麼是給你長臉?”
“嘿嘿,因為今天你是我女伴。”
說罷就掛了電話。
嗬,肖爺的女伴,其實長臉的是我吧?
不過,這種情況下跟方初李夢碰面,會不會火星撞地球?李夢,要仰著鼻孔走路了吧?
其實只是一個很簡單的老友聚會。
這幫傢伙總是可以找到很多聚會的藉口。
趙錢的老婆靳瑤我還是第一次見,據說是比我們低了兩屆的一個小師妹。
不是特別漂亮,但很有氣質,笑容清爽,說話乾脆利落。
我們和鳳九江離幾乎是前後腳進的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