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深深看了我一眼,“Joy,我明白的。”
我避開他的目光。
他笑起來,“我工作上調動,下週去華盛頓報到。”
“哦,要走了?”
“嗯,是啊,要走了,公司給我升了職也加薪,華盛頓生活環境也相對不錯,我小時候在那邊生活過幾年。”
“華盛頓是不錯的,是去總部吧?做你們這行能被調到總部,證明你這幾年真的做的相當不錯。”
“就是以後不能再照顧你了。”
“我這麼一把年紀,哪裡需要人照顧?我生活能力還是相當不錯的。”
“看到你現在這樣,我很開心,Joy,我總是希望你可以幸福的,雖然那給你幸福的人不能是我,很讓人遺憾。”
“謝謝。”
他的藍眼睛像是湖水一樣,“如果有一天你不想繼續在費城了,歡迎你來華盛頓。”
“還沒走,就以華盛頓人自居了?”
“Joy,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
“是,我們會一直都是好朋友。”
他的牛排煎得真是焦得厲害,味道很差,可我吃的乾乾淨淨。
這是我第一次吃他親手做的牛扒,說不定,也是最後一次。
從他家裡出來,已經很晚,我們都喝了不少酒。
Daniel酒品頗好,喝多了比平時沉默的多,我出門的時候他突然緊緊抱住我,猶疑了一下,才在我額頭輕輕吻了吻。
門關上的瞬間,我長出了口氣。
這筆債,也結束了。
A市的事情基本告一段落,王路發郵件給我,事情已經處理完畢,肖兒這次出手非常狠,喬笑吃了官司,人氣正高的時段,被公司宣佈雪藏。
他放過了李夢,可是李夢自己沒有放過自己,住進了療養院,見到過Tony一次,Tony說她正接受深度催眠療法。
催眠療法在心理學界並不像電影裡講的那麼好用,不到萬不得已 ,不會推上日程,所以我知道,李夢的狀態真的很不樂觀。
他還跟我說到了方初。
方初最終還是沒有跟她母親回法國,而是留在了A市。
王路說方初變了很多,整個人好似一夜之間長大許多。
人總是要學會長大的,(炫)經(書)歷(網)了這場變故,也許他唯一的收穫就是讓自己成熟起來。
快三十歲的人,總不能一直像個小孩子。
他對王路說覺得對不起我。
對不起嗎?
沒有誰對不起誰吧?
愛情這回事,沒有對錯,只有時機是否相當。
我們都還是不夠成熟。
也許等到過個十年二十年回頭再看,只會發覺這個時候我們還是有些年輕。
這個時代造就的因果,這個時代裡,我們總是不夠成熟。
可是不夠成熟的過程裡,我們卻是實打實的老了下去。
方初,我還是要謝謝你的,謝謝你曾經那樣真實的出現在我的生命裡,讓我知道我可以愛,可以痛,可以流淚傷心。
在LZ做了幾個月的老師,覺得書匠這個活計還真的挺好,很輕鬆自在,每天和年輕的學生們交流,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下來。
研究院那邊已經一點點在退出,實驗室裡那些東西我真的膩味了。
恩師對此表示遺憾。
他說如果我堅持繼續下去,再過幾年我會成為第二個Charles。
我明白他對我的期望值,可是我對於這些已經失了興趣。
或者說我原本對這些就沒有太大興趣,是否能夠揚名立萬並不重要,我選擇心理這個專業最主要的就是想給自己找個出口解脫。
可是後來發現解脫的方式不在於我學到多少東西,而在於我是不是肯去面對。
面對了之後,原來一切也不過如此。
也不過如此啊,一切過去了回頭想想,其實生活如此簡單。
是我們把它想的太複雜。
站在LZ城堡式的大校園裡,周圍的學生們張揚肆意,暖風送來,撲在臉上,寂寞還是有一點的。
凌波湖面湖水悠悠盪漾,上面有水草在飄。
一個人站在這裡,迴歸到一個人的生活,還是有些寂寞。
可是寂寞這種情緒誰會沒有?
它如影隨形,瞅準一切時機滲透到你心裡,最終也不過是看我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