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出現了一個關於心理學界名人的專題。
《心理專家心理不健康?》
《治人不能治己,海歸學者私生活不檢點。》
嗯,好名字。
幸虧下個學期不用再給學生上課,不然不知道會不會把我的學生都給教得心理扭曲。
校長的頭髮最近一定沒少掉。
方初,你總是如此擅長給我找麻煩。
還是你根本就是存了心思,想讓我在心理學這個領域混不下去?
我距離聲名掃地,是否也已經不遠了?
手握成拳,手心裡涼涼的,全是冷汗。
從半封閉的空間裡出來,好似一下子從小黑房子裡曝光到光明下。
我突然想,我每天溫溫柔柔地告訴別人要怎麼怎麼面對生活如何如何好好活下去,說得多了自己都不知道那些到底是真是假了,倘若有一天我需要那些安慰了,我還會相信嗎?
一個研究交換,結果弄到自己聲名狼藉。
不知道恩師聽到,會不會後悔讓我回來。
薇子苦著臉看我,李徵看不出表情,小美速度飛快地把一切跟新聞有關的東西毀屍滅跡。
我當看不見。
不知道那些記者怎麼就這麼神通廣大,居然知道今天我們進駐療養院,連時間都打聽的一清二楚。
剛一下車,就被一群人圍過來。
我半天沒反應過來。
國人的八卦水平當真是飛速成長,已經成長到了無孔不入甚至能夠飛天遁地的地步。
一個記者撲上來,以一種肖似泰山壓頂的姿勢,不過在半路被王路掐了。
耳邊七嘴八舌的聲音不停地吵。
“請問你對李夢與方初婚事上的變動有什麼看法?”
“據方家大少透露,他是因為你才放棄的婚約,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據我所知,錢小姐與方少爺當年同是A大畢業,您當年的同學透露,那時候你們曾是情侶,是因為什麼分手?”
“您這次從國外回來,是打算和昔日戀人再續前緣嗎?”
“幾個月前方少與李夢分手,有可靠訊息說是您在期間做了第三者,請問您對此有什麼回應?”
“李夢的表哥是您的初戀?他當年曾兩次為你自殺?”
“吳瓊的妻子對此不作回應,您有什麼表示?”
“您作為一名心理醫生,卻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和婚事,這是不是與您的職業道德相沖突?”
一大堆的問題,巴拉巴拉,巴拉巴拉,越來越尖銳,到最後甚至上升到職業操守上來。
我的頭嗡嗡作響。
王路怒了,抓住其中一個不停問著尖銳問題的記者,“你是哪家報社的?你這是人身攻擊。”
那記者卻借杆就爬,“這位先生是錢小姐現任男友?您對於錢小姐的事情有什麼看法?”
我深吸口氣,再吸一口氣,然後微笑,微笑,始終微笑。
王路已經快要動手了,身邊其他工作組的人對這場面已經完全處於目瞪口呆的狀態。
我拉住王路,從他口袋裡掏出手機,撥打了療養院負責人辦公室的電話,“我是錢淺,不好意思,我現在在療養院門口被大批記者圍堵,如果您能讓保衛室的人來幫忙解決這個問題,我會十分感激。”
兩分鐘後,療養院保衛室出動大批保安,勉強為我們開出一條進駐的路。
進門的時候回頭看了身後一眼,十足的群魔亂舞,我突然想,也許,實驗真的要提前結束了。
被記者圍堵的情景很快透過直播就弄了個人盡皆知。
肖兒鳳九秋水找不到我,紛紛打電話給王路,王路都成了我的接線生。
想不到的是,就連方初都打了電話過來。
電話那端電視開的很大聲,一聽就知道他是在看電視。
他懶洋洋地笑,“錢淺,你很上鏡啊。”
我覺得心裡悶得厲害,不想說話。
他一直笑,“怎麼?覺得窩火了?其實我也不想弄成這樣子,可是那些記者總是纏著我,我覺得煩,一個人煩太孤單,我不過是想找你跟我一起作伴。”
我掐了電話,胸口一團火,抓著電話的手背上,青筋直跳。
李徵坐在對面,若有所思看著我。
“這麼鬧下去,實驗會不會受影響?”
我看他一眼,“連你也懷疑我的職業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