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無法外洩。笑彌勒和幕容永叔並排席地而坐,內側坐著臉色青灰、雙目無神、肩腿浮腫、氣息奄奄的喬姑娘天香。她的身軀不時發出神經質的痙攣。顯然,她正用堅忍的意志,和創口上的無邊痛苦掙扎。
慕容永叔用拳擊著自己的手掌,痛苦地說:“文華兄,我看山壯士的話,其可靠程度……”
笑彌勒一把按住他的肩,沉聲說:“大管家,千萬不可灰心。我雙目不盲,閱人多矣!我敢武斷地說,山老弟絕對可以信賴,他決不是個輕於言諾的人,我們不可壞疑他的誠意。再說,我們已別無選擇,走這條水路的人不多,到何處可以找到咱們的朋友?請看今晚碼頭上所泊的上百艘大小船隻,除了君山秀士這條怪船之外,連一個江湖人都沒有,即使找到朋友,功力派不上用場的人,同樣是沒有用。象我,還不是束手無策?”
喬姑娘輕輕地搖頭,低聲說:“柳叔說得是,侄女認為,目下只能將性命交給這位姓山的陌生人手中,別無選擇。侄女願用生命孤注一擲,寄望在他的身上。”
笑彌勒慘然一笑,懊喪的說:“早知如此,我後悔為何不接應金四娘所提出的條件?至少可以爭取近三個月的時刻。三個月中,或許有機會找得到解蠱藥。”
喬天香幽幽一嘆,悽然一笑道:“柳叔,你不會的。生死事小,名譽可珍,西安柳家的門風享譽武林百餘年,三代豪俠,言行不離義字,柳叔豈是言行不符,心存騙詐的人?再說,侄女也不是這種人……”
“好了好了,好侄女,你再說我可受不了。”笑彌勒阻止喬天香往下說,自己苦笑不已。
落地,艙門響起輕微的彈指聲。
笑彌勒呼一聲吹熄了燈火,閃到艙門後。
慕容水叔抄起身旁的寶劍,伏在窗下。
“柳兄,我,山風。”艙門縫中,突然傳來細細的叫喚聲,但入耳清晰。
笑彌勒大喜,拉開了艙門。
慕容永叔擦亮了火摺子,點燃了壁燈。
黑影一閃,進來了一個渾身是水的高大人影,臉上用黑褐色的油彩易了容,但輪廓依然不變是秋嵐。
“咦!你把咱們的守衛怎麼了?”慕容水叔訝然問。
秋嵐向兩人行禮,也向姑娘長揖,坐下說:“小可從水中來,未驚動後艄的貴价。”
“山兄,大事如何?”笑彌勒急急問。
秋嵐將追蹤的事說了,但未提趙長江誤認他是秋雷的事,最後說:“用船計算我的人,是巴山蒼猿的爪牙。為了讓他們放心,我使藉故隱身,躲在他們的船後,在另一處江灣上路奇Qīsūu。сom書。很幸運的,碰上了金四娘所乘的船主,他們十個人,被金四娘殺了一個,船主見機,毀船逃得性命。因此,我知道金四娘必定己到了夔府。柳兄,小可特知會一聲,請小心留意,金四娘必定不敢公然僱船,很可能潛至碼頭偷渡,我一個人招呼不來,請勞駕監視著碼頭,我到前面等她。時辰不多了,拖不得,發現時請用嘯聲招呼,一長兩短,我便可以趕來。無論如何,今晚不讓她脫走了。喬姑娘和小誠怎樣了?”
喬天香以手加額,打起精神說:“山壯士義薄雲天。小女子姐弟銘感五衷,為我姐弟之事,涉險……”
“喬姑娘,請不必掛懷,路見不平,撥刀相助,理所當然。只是,小可不能及時奪得解藥,致令賢姐弟飽受益毒折磨,甚是惶恐,但不知姑娘感到身體有何變化了?”
“舍弟依然昏迷不醒,渾身肌肉不時痙孿,想是蠱蟲已經破卵滋生了。妾身痛苦難當,四肢麻痺,移動艱難,恕我不能拜謝壯士的大恩大德了。”
“不敢當。事不直遲,小可必須走了。柳兄,小心些兒,君山秀士的船,今晚恐伯有麻煩,我發覺有人正從水中向他們接近,千萬不可誤會分心,免得金四娘乘亂偷偷上船隱身。”
秋嵐立刻告退,出了艙,突然從右舷滑入水中,聲息毫無,象個幽靈般消失了。
他本來想從上游登岸,突又心中一動,忖道:“我何不也到君山秀士的船旁瞧瞧?也許是金四娘和弟弟要利用他的船脫身哩。”
他象是一條魚般沒入水中,向下遊潛去。也是停泊在碼頭的西端,距喬家的船不足五丈,中間隔了兩艘客船和兩艘大貨船。
剛才他處從下游上來的,發現有兩個穿水靠的人,正悄悄地接近君山秀士的怪舟,但他有事在身,末加留意。
黑夜中水底視度不良,伸手不見五指,從他兩人身側潛過,幾乎貼了身,那兩個身著水靠的人並未發覺身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