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看著,卻覺得有點感慨。那胖子一輩子生活極其奢華,位高權重,可是到了最後,卻和無數已經死去的人一樣,化成一捧灰被裝在小盒裡。
人,就那麼幾十年(除了李富生這種怪胎),怎麼活都是這麼長時間。我突然想不明白,像我爸那樣的人,究竟圖什麼?
“實話實說,樸正南那幫人,還很不好對付。”李富生望著電視,道:“腦子都是鏽的,為了完成任務敢於拼命。”
“現在不用那麼擔心了,估計他們要走。”
“也許會繼續留下來。”李富生指指電視,道:“別忘記了,二胖子掛了,還有三胖子,儘管他還年輕,但不會想不到自己也會有老去的一天,樸正南既然已經做了這麼久,肯定會讓他繼續做下去,所以這個人估計以後還會跟我們碰面。”
我被李富生的話給逗樂了,人的心情總是會隨著環境而改變,這三個月的休息,讓我感覺到了輕鬆。但是想想這種日子馬上就要結束了,我有些惆悵。
鄺海閣終於沒有大礙了,我們離開了這裡,等趕到我以前居住的那個城市時,三個人身上一共就剩下了幾十塊錢。我們沒有馬上跑到家裡去,先在市區邊上找了個地方待著,順路買了把玻璃刀,一直熬到天黑,才朝家裡趕。
其實我離開家的時間算起來不是特別長,但走在這個熟悉的城市裡,我的情緒就無法穩定了,尤其是看到那座我住了很多年的破舊的小樓時,視覺像是受到了什麼強烈的衝擊,再聯想自己經歷的那些事情,一瞬間,眼圈竟然紅了。
我的鑰匙早就丟了,家裡的防盜門也輕易撬不開,幸好住的是二樓,這種老舊的樓房沒有物業的概念,到了晚上就沒人管。到了後半夜,到處漆黑一片,鄺海閣順著排水管爬到二樓,用玻璃刀劃開陽臺的窗戶,跳進去給我們開了門。
許久許久都沒有回家了,屋子裡佈滿了灰塵,但是有一種我熟悉的味道。家裡沒有什麼變化,我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期間應該沒人來過。賴叔知道這個地方,不過他跟了我爸那麼多年,把他的脾氣和行事風格給摸透了,料定不會把東西留在家裡,所以,賴叔估計覺得沒有過來搜查的必要。
我推開了我爸的臥室,那隻箱子還在床下,我把裡面剩下的現金都歸攏起來裝好。之後我站起身,彷彿是第一次正式的掃視這間臥室,擺設很簡單,傢俱都有點破了,書架上全部都是地理還有地質方面的書籍。
在過去,我沒有經過允許的話,是不敢走進這間臥室的,所以在這間房子裡住了那麼多年,對於我爸的臥室,其實很陌生。我第一次開始在臥室裡來回的翻找,跟我想的一樣,這裡沒有什麼東西,一堆書,衣櫃裡是些換洗衣服。
衣櫃裡有一個上了鎖的抽屜,這大概是整間臥室裡唯一上鎖的地方,我撬開了這個抽屜,裡面是塑膠袋包著的一本相簿。塑膠袋包的很嚴實,也很仔細,我覺得,這本相簿是被他精心藏放在這裡的。
一把小鎖,擋不住外力的破壞,但上了鎖,就說明被鎖住的東西在他的心目中,顯得很重要。
相簿很老了,邊緣已經被無數次的翻動磨的發毛,可以想象的到,我爸經常會看這本相簿。我翻開它,看到的全都是我小時候的照片,這些照片,我的相簿裡也有,但我真的沒有想到,我爸也會自己留一份。
照片上的我,那麼小,每一張照片都在笑。照片很老,但我能感覺的到,那時候的我,眼睛是清澈透明的,沒有被外界的一切沾染一絲一毫。相簿裡的照片,記錄著我成長中的點點滴滴,從很小的時候一直到差不多十來歲。十來歲的時候,我已經懂事,感覺跟父親的關係比較疏遠,因為他太嚴肅,讓我不敢在他面前像其他孩子那樣展露自己天性中的一面。
我的照片很多,幾乎佔據了相簿的一半,後面的照片是一些陌生的或者熟悉的人,我看到了年輕時的鄺海閣,還有魯傑那些人,有合影,有獨照。我想,這可能就是單純的相簿,沒有其它任何意義,它記錄著一些過去的人,過去的事。
我一直翻,一直找,卻始終沒有找到我想找的東西。我在想,我的媽媽,為什麼在這本相簿裡沒有任何的蹤影?我爸珍藏著這本相簿和裡面的照片,而且經常拿出來看,說明這裡面是他覺得值得緬懷和留戀的一段過去,但是我媽媽呢?這本相簿裡甚至沒有一張女人的照片。
不知不覺中,相簿已經快被翻完了,從這本根本就沒有我媽媽痕跡的相簿裡,我突然意識到,為什麼我,還有其他那些跟著我爸很多年的人,都未見過我的母親?這個問題,我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