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馬的在哪兒?出來受死!”郭信嘴裡忽然發出一聲咆哮,舉起鋼刀,砍碎面前的夜幕。夜幕後,一名十將打扮的幽州軍官被劈飛,屍體順著山坡滾得不知去向。另一名幽州軍官側著身體招架,手裡鋼刀舞得呼呼作響。郭信一刀晃花對方的眼睛,抬起腳,將此人直接踢下了路邊的深谷。
“只殺姓馬的,其餘人不要找死!”四名鄉勇學著郭信的模樣,刀砍腳踹,將突然被發現的潰兵,一個接一個砍到,驅逐。耳畔忽然一靜,他們和郭信都陷入了黑暗當中,再也聽不到任何哭喊和哀嚎。前後兩個方向潰兵都逃得乾乾淨淨,只有來自北方的寒風,刮過山坡上的枯樹,發出一陣陣虎嘯龍吟。
“誰手裡還有引火之物!趕緊照個亮!”郭信被突然出現的寂靜,嚇得微微一愣。扭過頭,朝著四名鄉勇命令。
“沒,沒有!”鄉勇們彎下腰,用鋼刀支撐住身體,一邊喘息,一邊低聲回應。“火,火在弓箭手身上。弓箭手,弓箭手都沒,都沒跟上來。”
“其他人呢!”郭信又是微微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徹底跟大隊人馬失去了聯絡。儘管如此,他依舊不願意半途而廢。咬了咬牙,沉聲吩咐,“從屍體身上搜搜,這幾個都是當官的,可能身上有引火之物。姓馬的估計離這兒也不遠了,只要照亮了路,咱們就可以繼續追擊!”
“追,追擊!”四名鄉勇喘息著點頭,然後蹲下身,在屍體的衣服下用手摸索。不一會兒,有人舉起個火摺子,欣喜地大叫,“找到了,找到了。郭將軍,我找到了。”
“給我!”郭信快步走過去,接過火摺子。隨即又蹲身從屍體上剝下一件皮裘,先用皮裘擋住風,將火摺子吹燃。隨即,又將皮裘直接給點成了一個大火把。
“跟著我做!”他又低低的吩咐了一句,隨即,從屍體上扒下另外一件衣服包住一塊石頭,點燃,然後單手將衣服甩了個圈子,“嘿”地一聲,朝著前方的山路擲了出去。
“呼——”包裹著石塊的衣服,宛若鏈球般飛上天空,飛出三十餘步,然後呼嘯著落地。照亮沿途的山路,照亮躲在山路邊的十幾張毫無血色的面孔。
“姓馬的,哪裡走!”郭信喜出望外,大吼一聲,左手從地上拎起燃燒著的皮裘,右手持刀,沿著山路向下猛撲。被火光照亮的那十幾張面孔不敢迎戰,撒開腿,亡命奔逃。
“站住,站住,姓馬的,有種就別逃!”四名鄉勇也是又驚又喜,雙腿突然就又充滿了力氣。拎起鋼刀,緊緊跟在郭信身後。一邊跑,一邊還不忘了點燃剛剛從屍體上剝下來的衣服,將臨近一小段雪野照得亮如白晝。
幾個家將模樣的人,忽然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用橫刀封住去路。郭信揮刀將其中一人砍死,又用手裡的皮裘,將另外一人燒得滿臉漆黑。四名鄉勇揮舞著橫刀和火把殺至,將其餘幾名擋路者屠戮殆盡。
前方又是一空,沒有潰兵敢再停下來斷後。郭信帶著四名鄉勇追上去,宛若下山的猛虎。
他看到了俘虜口中的馬都指揮使,是一名身子骨強健,但內心卻比十六歲女娃娃還要孱弱的傢伙。已經被逼到這個地步,居然還不肯自己走路,還要假裝暈倒被家將揹著逃遁。他看到馬都指揮使的幕僚、親衛,還有其他幾名幽州軍指揮使,一個跑得口吐白沫,滿臉絕望。
“站住,投降者免死!”郭信腳下突然一滑,差點摔成滾地葫蘆。然而他所發出的斷喝,卻絲毫沒有停頓,並且聲若驚雷。兩名幽州軍指揮使被“雷聲”震得晃了晃,踉蹌著停下了腳步。一名幕僚猛地抽出寶劍,橫在了他自己脖頸上。關鍵時刻,“暈倒”在家將背上馬延煦終於恢復了清醒,猛地跳了下來,手持單刀,咆哮著反撲,“老子跟你拼了,啊——”
“老子跟你拼了,啊——”七八名親兵也回過頭,踉蹌著撲向郭信。握著刀的胳膊,哆嗦得如風中枯枝。
這種級別垂死掙扎,對郭信構不成任何威脅。雖然郭信本人和四名鄉勇,也已經筋疲力竭。迅速來了個野馬分鬃,郭信將兩名連刀都沒力氣舉穩的馬家親兵,砍倒在地。然後又是一記神龍擺尾,從背後砍斷了第三名垂死掙扎者的脖頸。
第四名馬家親兵仍不肯放棄,雙手抱著一把鋼刀合身撲了過來。郭信迅速側身,讓開刀鋒。手中橫刀順勢反撩,“噗”地一聲,將此人的手腕,胸甲、小腹一併切做兩段。
“活捉姓馬的!”四名鄉勇結伴殺上,將其餘馬氏親兵攔住,砍得血肉橫飛。都頭郭信終於騰出手,提到直奔馬延煦本人。
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