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了,一把將那張黏答答的符咒扯掉,十分委屈地望著夏安淺。夏安淺望著他的模樣,心裡也覺得有些愧疚。於是變出了一團白雪幫他揉著腦門,“太髒了,對不對?”安風扁著嘴接過那團白雪,胖乎乎的小身體倚著夏安淺的腿,睜著那雙好奇的眼睛望著聶小倩。從前的時候,如果是遇見了一些為惡的孤魂野鬼,夏安淺也會隨他一口吞噬了這些靈體。可自從金十孃的事情之後,夏安淺就開始嚴禁安風吞噬這些靈體。安風已經百把年沒嘗過這些靈體的味道了,有些嘴饞地舔了舔唇,看得聶小倩心中一驚。燕赤霞看著安風那個嘴饞的模樣,覺得這對姐弟真是怎麼看怎麼奇怪。夏安淺敲了敲安風的腦袋,淡聲說道:“不許打鬼主意。”安風聞言,也沒有覺得多失望。很多時候,只要夏安淺陪著,他看著就像是一個單純而可愛的人間稚兒。夏安淺一邊用手摸著安風的額頭,一邊問聶小倩,“我聽說樹妖的妖力被封印了,那是被誰封印的?”“是被我的祖師爺爺封印的。”接話的不是聶小倩,而是斜倚著石柱的燕赤霞。夏安淺有些驚訝地看向燕赤霞:“你的祖師爺爺那麼厲害,居然可以封印樹妖?”燕赤霞十分驕傲的模樣,“不然你以為我們這一派是浪得虛名嗎?”夏安淺將目光收了回來,看向聶小倩。聶小倩抿了抿唇,說道:“姥姥在一百多年前被一個厲害的捉妖師用法器所傷,大部分妖力都被封印,所以需要男人的精氣來彌補。兩個月前,姥姥說她很快就可以恢復了,讓我們多為她找些精氣,恰好山下村莊河水乾涸,有壯年上山想飲水下山。”燕赤霞:“所以你們就將他們殺了?”聶小倩抬眼看了燕赤霞一眼,冷笑:“他們若不是心思齷蹉,又怎會讓我們有機可乘?”夏安淺想起當日在黑山下看到的景象,河水乾涸,大地都已經因為乾旱而裂開,莊稼早已枯萎。明明是陽春三月,可黑山村卻處處了無生機,死氣沉沉。“山下乾旱,是不是因為樹妖的緣故?”聶小倩垂下雙眼,輕聲說道:“我也不清楚。我不過是姥姥手下的其中一個,她也不過是因為我聽話順從,所以才對我好一點。很多事情,我不需要知道,只要按照她吩咐的去做就可以了。”夏安淺倒也沒有再為難她,即便是小小女鬼,百年來被樹妖困在這蘭若寺,也向往著有自由和重生的一天。夏安淺曾經被困在白水河兩百多年,那時她覺得自己頗為悽慘,如今想來,跟聶小倩相比,在某種程度來說,她竟也算是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