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著走著,安風停在了其中的一幅壁畫前久久不願移動。那副壁畫上雕刻著的,是一條在雲海中翻騰的銜燭神龍。畫者神乎其技,那銜燭神龍逼真得像是隨時從壁上飛出來一般。安風站在廊道上,仰頭看著那副壁畫,久久不動。夏安淺蹲下身體,一隻手摟著安風的小身體,問道:“怎麼了?”安風扁著嘴,顯然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夏安淺笑著抬手蹭了蹭安風的小嫩臉,“別難過,回頭鬼使大人從鐘山回來,我們或許就可以找到讓你變成小龍的方法了。”就在夏安淺專心跟安風說話,沒注意看牆上壁畫的時候,那隻栩栩如生的銜燭神龍忽然朝安風眨了眨眼。 畫壁(三)夏安淺微笑著整理著安風有些微亂的衣服,而安風則看著那壁畫上的銜燭神龍。在雲海中翻騰的銜燭神龍, 被畫著勾勒地威風凜凜, 那有神的雙目跟安風對視著, 然後眨了眨。一下, 兩下。安風“啊哦”了一聲, 瞪大了眼睛看著那燭龍圖。夏安淺察覺到安風的舉動,也回過頭,雲海中的燭龍像是要破壁而出一般, 在它身後的雲海, 竟有一些花瓣飄灑而下。夏安淺覺得有些奇怪, 雲海裡怎麼會有花瓣?安風瞪著那幅圖, 忽然上前, 伸出胖乎乎的手想要觸碰那壁畫上的神龍。“銜燭神龍是萬龍之首,小施主可是十分喜歡?”思凡大師的聲音毫無預警地在姐弟倆的身後響起。夏安淺站在安風身旁, 眼睛不離安風身上,“我的弟弟尚且年幼, 說不上喜歡不喜歡, 大概是看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心中都會覺得新奇而已。”思凡大師“哦”了一聲, 走到安風的另一側。安風的手正在那副壁畫上游移, 因為他個子矮, 夏安淺又不許他隨便用法力,因此他只能用手摩挲著壁畫下面的一小部分。大半個身體隱沒在雲海中的銜燭神龍,是俯衝而下的模樣, 似是要從九重天上直衝人間,所以銜燭神龍的頭部就在壁畫的下半部分。安風胖乎乎的手摩挲著那個龍頭,然後移到了神龍的眼睛上。他整個人湊了過去,跟那雙眼睛大眼瞪小眼,然而瞪了半天,那燭龍並無反應。安風瞪了半天,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手指忍不住在那神龍的眼睛上摳啊摳的,摳得狠了,指甲跟石壁摩擦,發出十分刺耳的聲音。“安風。”夏安淺察覺到安風似乎有些暴躁,連忙蹲下來,一隻手攬著他的肩膀讓他往她跟前來,“怎麼了?”思凡大師笑道:“我本以為小施主喜歡這銜燭神龍,原來竟然不是。”夏安淺捉著安風的手看了看,見他並沒有將石壁上的灰刮下來,可見雖然心情有些暴躁,可並不十分嚴重。她略微放下心來,站起來跟思凡大師相對而立。“我說了,他年紀尚幼,一開始被吸引,不過是在畫中看到如此傳神的神龍,覺得新奇。說起來,我的弟弟雖然年幼平常又因為愛玩所以有些淘氣,但並不是到了什麼地方都會忽然使性子的。可他好端端地看著畫中之龍都會忽然心浮氣躁,並非是我要詆譭芳華寺,佛門本應清靜,但聽說大師素來喜歡雲遊四海,此地若是闖進了什麼東西,也並不奇怪。”夏安淺的一番話說得夾槍帶棍,顯然已經不太友好。她開始的時候,就覺得這地方有著說不上來的怪異感。如今看到安風這樣,心中的感覺就更強烈了。她本以為自己這麼一番話說了出去,思凡大師定然會有所反應的,誰知這個和尚油鹽不進,以不變應萬變,笑道:“女施主放心,佛門清淨地,即使芳華寺中住著的並不是佛祖,但能進來的生靈也絕不會是邪惡之物。”“銜燭神龍,是萬龍之尊。女施主可曾聽說過這麼一個故事?”夏安淺抬眼,看向思凡大師。“相傳在一萬年前,鐘山帝君的愛女在參加天帝宴會的途中,遇見了一隻受傷的靈獸。她本想不理會那隻靈獸,可那隻靈獸卻十分奇怪,他並不怕神龍的威壓,看到了銜燭龍女便十分喜歡,不顧身上受傷,在地上打滾想討龍女歡心。龍女見他如此,便讓神官將那隻靈獸帶回了鐘山。靈獸在鐘山養了三千年,便能化形,而那時龍女兩萬歲。在神族來說,區區兩萬歲並不算什麼,可這龍女被鐘山帝君寵得性子有些怪異,在上界風評頗為不好。恰逢這時青華帝君之子橫溪太子與龍女年齡相仿,對龍女一見傾心,誰知龍女卻並不喜歡他。”“女施主大概並不了銜燭神龍祝陰氏一族,祝陰氏身為萬龍之首,萬法無用,不僅法力極高,也是十分出色的戰將,他們性情大多沉著冷靜,待人接物又十分高傲。龍女性格本就怪異,她對橫溪太子並無好感,卻喜歡上而來自己養著的那隻靈獸。鐘山帝君向來自持身份,連天帝都得敬他幾分,得知自己的愛女竟喜歡上了靈獸,當即大怒。”夏安淺聽著,側頭看向身後的壁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竟覺得那隻銜燭神龍目中神色冷淡。思凡大師跟夏安淺說故事,將原本一直在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