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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意。

今日慈寧宮門前當值的是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小宮人,聽完後便進去稟報。

不多會兒,近身伺候太后的呂嬤嬤出來將巧茗帶去偏殿耳房裡候著,“太后同意見你了,不過得等她老人家用完點心,”頓了頓又添一句,“還有帝姬,她人小,用的慢,恐怕你得多等些時候。”

伽羅自打落地便沒了母親,因此一直養在慈寧宮裡,由太后親自撫養,巧茗前世經常陪母親蕭氏一同進宮探望伽羅時,此時故地重遊,心情難免有些激盪,也就不大敏感時間流逝,半個時辰好似彈指一揮,眨個眼便進了正殿。

太后穿墨綠織金妝花通袖龍紋的豎領對襟夾襖與玄色金雲龍海水紋遙�梗�飛洗髯虐倌癯�錒冢�俗�謐鹹吹窈苫ㄎ頻穆蘚捍採稀K�菝採趺潰�皇巧袂樘乇鷓纖唷�

巧茗小時候十分怕見太后,但如今經得事情多了,再想想太后的一生——十四歲大婚,不到一年丈夫便沒了,一輩子沒孕育過自己的孩子,如今尚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卻已守寡近二十載——換做誰怕是也難以和藹親切得起來。

當然,太皇太后是個例外。

可,這世間又有幾人能與太皇太后比肩呢。

太。祖皇帝賓天時,太皇太后只是妃位,卻能聯合朝臣壓制成年的皇子,把自己六歲的兒子推上皇位。不想先皇親政不到一年便駕鶴西歸,僅留下一個三歲稚兒,太皇太后轉身出了佛堂,再次垂簾問政,親自撫育孫兒。

把持朝政二十多年,明明殺伐果斷、手腕凌厲,面上卻分毫不見戾氣,反倒慈祥得像觀音大士一般。

巧茗還曾坐在太皇太后腿上吃糕點,對著太后,她可是萬萬不敢的。

就如此刻,她目不斜視,規規矩矩地走到羅漢床前三尺遠的位置,盈盈跪拜道:“奴婢林巧茗,問太后安好。太后開恩,命商御醫為奴婢診症,奴婢如今已大好,特地來謝太后大恩。”

“嗯,難得你有這份心,起來吧。”太后左手託著青花瓷杯盞,右手拿住杯蓋撥著浮沫,“既然你來了,應當也讓伽羅給你見個禮。”

巧茗忙道:“奴婢不敢當。”

太后將茶杯放在矮桌上,蹙眉道:“有什麼使不得,雖則她是帝姬,身份尊貴,但也當從小慎行知禮。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不論對方是什麼身份,她必須心存感激,厚禮回報,若是連這種道理都不明白,也就不用做天家的女兒了。”

巧茗當即噤聲。

乳母崔氏牽著伽羅進殿來,三歲大的娃娃,穿著海棠紅的比甲與同色襖裙,看上去就是紅彤彤圓嘟嘟的一團。

小傢伙不認生,站在巧茗跟前,費力地揚起頭,一臉迷茫地看著她。

崔氏彎腰附在帝姬耳邊小聲地提醒了幾句,伽羅眨眨眼,蠕著小短手作了個揖,奶聲奶氣道:“嘟嘟(姑姑)救命大恩,伽羅膽(感)激不盡。”

明明小得話還說不清楚,偏生做出一副大人模樣。

巧茗看了想笑,強自忍住。又想抱一抱這嫡嫡親的外甥女,但身份不對,還是得忍。一時間竟不知道應當怎樣應對,支吾了一下,才道:“帝姬言重了,那是奴婢的本分。”

該謝的都互相謝過,太后便命各人退下。

巧茗走得時候頗有些依依不捨,半是因為伽羅,半是因為沒見到母親。

她記得清楚,每逢進宮探視伽羅的時候,母親都是晌午前到,在慈寧宮裡逗留至傍晚才走,這個時間雷打不動,不知今日發生何事,竟然不在。

阿茸還站在雪地裡等她。

“你怎麼還在?”

“你沒出什麼紕漏吧?”

兩人異口同聲問對方,問完相視而笑。

雪已經停了,陽光清透,碧空如洗,屋頂、樹梢、地面皆鋪著厚厚一層寒霜,白得纖塵不染,看得人心情也舒暢起來。

兩人手牽著手,踏著積雪往回走。

“你再不出來,我就凍成冰塊了。”阿茸抱怨道。

話音才落,遠遠看到皇帝的儀仗往這邊來,連忙拉著巧茗跪下去,嘴裡小聲唸叨:“不是說病著麼……”說到一半急急住口——儀仗已到近前了。

巧茗頭垂得極低,只見到步輦上的天啟帝穿著白色麂皮靴的雙腳以及玄青織金的龍袍下襬從眼前一晃而過。

*

初四那日,初四傍晚,第二天考核的題目已出來,因為其中一道是烤鴨,需得提前一晚釀製風乾,巧茗等人便在膳房裡忙到熄火前才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