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備覺察到六公子的心思後; 就不動聲色的暗中指點他。他本意只是偶發善心; 不想天降洪福,六公子竟然繼位為帝了!
曹備覺得這真是老天開眼。不然換其他幾個公子上去,那趙國就要多一個連字都不認識的大王了。
但六公子就算成了大王,卻仍然是那個膽小怕事的六公子。
曹備因與他的淵源,也成了這位大王的親信之人,有時不好與外人說的話,不敢當著外臣發言的東西,他都要先跟曹備商量商量。
曹備不以為苦,他也能理解六公子的處境和為難。
畢竟這個王位算是六公子白撿的,誰能想得到呢?先王從來都沒對六公子另眼相看過,也沒人會猜六公子會繼位。
可先王就是生生熬死了大公子,死的時候又沒留下話來指一個太子,這才叫諸臣無所適從,只好在現存的幾位公子中選。
叫曹備說,六公子能繼位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的脾氣。
有先王那樣的大王,諸臣肯定都想要一個和軟、脾氣好的大王。
六公子從長相上就透出一股老好人的氣質,半點脾氣、半點傲氣都沒有。
曹備進了門,拜見了六公子,如今的趙王,顯。——這個大名還是繼位前才匆匆被取的。
以前顯王的小名是降生時大臣擬的,先王隨意點的,叫滿。
也不是不好,但未免不夠鄭重。
所以顯王繼位前,諸臣為了讓他更添幾分氣勢,才又鄭重其事的議出一個新名來,替了“阿滿”這個小名。
顯王規規矩矩的照著禮儀跟曹備三問三答,問過天地人和之後,顯王就拿那捲東西給曹備看了。
曹備看得出來顯王坐立不安,就是不知道會是什麼事。
實在是顯王繼位以後,國中大事早就被歡天喜地迎來一個軟和大王的諸臣接過去了。連他這個顯王親信都掙不到一個合適的官職,只能以賓客的身份來應詔。
畢竟如果初封的官位不合適的話,他日後在殿上也走不遠,倒不如耐下心來等一個合適的位子,以後的官途才順暢。
所以,顯王實在是沒什麼好操心的。
那他現在的不安就讓人深思了。
曹備拱手:“大王稍等。”
然後細心讀捲上文章,結果剛看了第一段,背上就冒出一層冷汗。
這文章不知是何人送上——肯定不是殿上諸位大人送過來的!
它寫的是皇帝的事!
如果說一國諸侯在誰的面前仍要執臣禮,那就是皇帝了。
這趙國事事人人都不能叫顯王動容,只要他安安穩穩坐在王座上,就能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妻兒子女全都不用他費一點心。
但唯有皇帝的事,是他不能交給臣子去辦的。
而且這卷文章中還揭穿一件嚇死人的大事。
那就是皇帝先是遭奸人所擄,因劫出宮,後來卻揭穿皇帝乃奸生子,得位不正,其德有虧,不堪帝位。
現在奸人已被忠臣義士所除,可天下不能一日無帝!
所以此文章是號召諸侯王們去鳳凰臺,共議帝位。
曹德看完又來回重讀數遍,直到這卷文章都會背了,才放下來。但一時半刻也說不出話來。
上面的顯王還在眼睜睜的盼著他說點什麼出來。
曹德先問:“此奏是何人遞上的?大王如能告知,某也好斷其來意是善是惡。”
反正肯定不是殿上大臣們遞過來的。他們就是知道這樣的事,也肯定不樂意摻和進去。
畢竟這皇帝誰做跟他們又沒關係,反正他們做不了皇帝,也沒個親友能當個皇帝。既然這樣,做趙國一地豪強不是更舒服?
顯王猶豫片刻,嘆道:“乃是一個遠來計程車子遞給孤的。”他頓了一下,道,“此人乃鳳凰臺出身。”
曹備忙問,“此人何在?”“已看押起來,就收在後殿,孤平時起居之側。除了領他進來的一個小侍之外,就只有孤的內侍知曉。”
曹備心急想見此人,可也知道他必要先安一安顯王的心。
他打了一篇腹稿,徐徐道:“以某的餘見,此文……如果屬實,大王實在是應該往鳳凰臺一行的。”
顯王大鬆一口氣,喜道:“你也這麼想嗎?”跟著拍著案說,“孤也覺得,應該去鳳凰臺。”
曹備就知道顯王心裡也是盼著成就一番事業的。先王何等威風?輪到他這個兒子繼位,半分威風都沒有了。諸臣有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