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棋力通神,我是望塵莫及的,甘拜下風了……”說著站起身來,衝申廣平作了一個長揖。
申廣平坦然受之,笑道:“既然認輸了,那咱們的賭約可還作數?”
齊仲琳似受了莫大的侮辱,慨然道:“自然作數。先生莫不成把我當成了言而無信之輩了?”
【三百五十一、微字境】
申廣平長身而起,高聲讚道:“好!想不到你年方弱冠,卻有此氣魄,難能可貴呀。源州往東四千餘里有座山,名曰千陽。千陽山中有一種草,葉似荷而色紫、花如菊而常開不敗、香氣若蘭而馥郁清雅,此草名為‘忘憂’,其花、葉和莖皆能入藥。花有提神醒腦、鎮定安眠之效;葉有解毒活血、生筋續斷之效;莖有通經活絡、益氣補中之功。忘憂草生於深谷之中,往往幽僻難尋,我幾番前往,都未能尋著,抱憾而歸。今番你既賭輸了,可否替我前去尋來此花?”見齊仲琳臉上堆疊起了疑問,嘴唇蠕動,顯是要問他尋此花的目的,便搶先一步道,“你也不要問我尋來此花作什麼,若是怕路程艱險,山中有毒蛇猛獸,大可就此作罷,我也不會怪你。但你若尋得來,我就會依約將所曉之棋藝傾囊相授,絕不藏私。可敢去麼?”
少年人最受不得激。齊仲琳聽了申廣平這番話,臉膛頓時大紅,亢聲道:“自然敢去。先生只管安坐,三月之內,晚輩定然尋得此花歸來。”說完,憤憤地朝申廣平一拱手,又對關天養道,“關大哥,後會有期!”快步離去。
關天養知道這是修行者收徒的測試。齊仲琳已經過了第一關,這便是第二關了。若是第二關也過了,便有資格成為重極門外門弟子,歷經少則兩年,多不過五年的磨練,方可成為正式弟子,傳授重極門的修行和法寶煉製之道。見齊仲琳快步離去,關天養也沒有攔阻——若真的出訪攔阻,不但是將申廣平得罪死了,也是對重極門的極大冒犯——只是苦笑了起來,暗歎命運的無常。前幾日還對齊仲琳說修行界如何的兇殘險惡,不想他到底還是要成為這個世界的一員,世事變幻,哪裡由得人來作主呢?
申廣平目送著紛紛揚揚的大雪裡,這才一改方才的端肅,笑道:“關兄弟,你看他如何?”
關天養唉了口氣,“不論是天賦還是資質,小齊絕對是上佳之選。只是……”本想將對齊仲琳說過的那番話講出來的,但想到申廣平到底是不適合聽的物件,也就搖了搖頭,嚥了回去。
申廣平奇道:“有什麼話不能直說呢?”
關天養笑道:“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罷了……”見食盒還放在地上,就提將起來,開啟一看,見有酒有菜,且都還是熱著的,喜道:“小齊真是有心人,知道這番棋會下得久,連酒菜都備齊了。可是便宜了我!”擺將出來,拿起筷子,自顧著吃了起來。
申廣平是不必吃,也沒心思吃。想到上回還有汪星洋陪著一起來面試齊仲琳,這回就換成了關天養,心下大慟,面頰肌肉一陣抽搐,眼眶又泛起了潮紅。
關天養裝作沒有看見,只問道:“申大哥,這樁事情一了,你可還是別的事情要辦麼?”
申廣平搖頭道:“沒了……”
關天養就道:“我琢磨著要買些崑崙金呢,方圓幾千裡也就只有千陽山的天機鎮最近。要不咱們一道?”為了照顧申廣平的面子,這話說得很委婉。申廣平自然也知道關天養是擔心自己再遭遇了紅蓮宗,那樣一來,鐵定是性命不保,搭乘他的凌動飛舟趕回千陽山,既快捷又安全,在當下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了。若是另人提出,縱是明知一死,他也絕不會應允。可關天養與重極門交情非同一般,自宗主以下,誰不視他為半個同門?且聽蘇千羽說,宗主本有意思聘關天養為重極門長老,只是關天養推說自己太年輕,怕是不能服眾,婉拒了。在申廣平看來,這也是早晚的事。因此在猶豫了一下之後,就道:“好,那就叨擾關兄弟了!”
關天養只顧著吃,含糊道:“咱們之間說這些豈不見外了?”
吃完之後,也不將殘羹剩盤收拾,便與申廣平望山中而去。上了凌動飛盤,加足了動力,望東飛馳而去。
天不及黑,已然到了千陽山。關天養怕麻煩,就藉口說要去鎮上買東西,不上山了,直接在天機鎮上下了飛舟。與申廣平別過之後,去鎮上逛了一圈,買下了二兩崑崙金,就又登舟,直載九夏城。
年初一下午從九夏城趕往源州,初二下午到的。初三上午去拜會齊世武,耽擱到深夜從齊府離開。後又被申廣平一行攔下,為著雲中子強化法寶又耽誤了一天半的時間。扳著指頭一陣,才曉得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