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有些盲目,或者至少可以說短視。”巴克笑了起來。
雷福德說,他不知道該承認什麼。布魯斯建議大家跪下,做個祈禱——他們從前是各自在私下裡做的,從未在一起集體做過。布魯斯將椅子挪開,他們四個便背過臉,跪了下來。
聽到別人禱告的聲音,雷福德覺得內心深受感動。他希望上帝能夠明白地告訴他,他該怎麼去做,所以在做禱告中,他請求上帝啟示他們所有的人。雷福德跪在那裡,他意識到他必須將他的主權再一次交還給上帝。這顯然是他每天都要學習的一門功課,將理智的、個人的,以及緊緊攥在手上的東西統統交出去。
他不知道已經待了多久,他只是沉靜著。過了一會兒,他聽到布魯斯起身坐在椅子上,唱起聖詩。一會兒,他們都小聲地隨著他唱起來,回到了椅子上。他們幾個的眼眶裡都充滿了淚水。最後,布魯斯開口了。
“我們都有一段非同尋常的經歷。”布魯斯說,“我想,我們必須讓上帝來作出決定,必須相互檢討。如果我們中間有誰需要懺悔或求得寬恕,那麼,在離開之前就把它談出來。切麗,你昨晚離開時似乎賭著一口氣,雖很強烈,但並不明確。”
雷福德瞟了切麗一眼。
“我抱歉,”切麗說,“有一點兒小誤會,現在已經解釋清楚了。”
“我們沒有必要再討論一下劫難時期的性道德問題了嗎?”
“沒有必要了。”她笑了,“我想,我們所有的人對這個問題都很清楚。雖說有些問題我還要自己清理一下,可在別人面前向你提出這個疑問,我表示道歉。”
“那好。”布魯斯說,“還有別的事嗎?”
“我收到了一束花,是匿名的。我想知道是不是這間屋子裡的某個人送給我的。”
“巴克?”布魯斯看了看身邊的巴克。
“不是我。”巴克做了個鬼臉。“由於受到懷疑,我已經吃盡了苦頭。”
當布魯斯的目光轉向雷福德時,雷福德含笑(奇qIsuu。cOm書)搖了搖頭。
“這樣,就剩下我了。”布魯斯說。
“你?”切麗問。
“是啊,為什麼不會是我呢?你不是已經把懷疑的物件僅僅侷限在這間屋子裡的幾個人嗎?”
切麗點點頭。
“我想,你不得不擴大你的調查範圍。”布魯斯說著,一下子漲紅了臉。“不是我,但我很高興能夠成為你懷疑的物件。我真希望我能想到這一招。”
雷福德和切麗一定表現出了驚訝的神態,因為布魯斯馬上就解釋說:“噢,我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我只是說……喏,我想,花是一種很好的表示,不管是誰送的,我希望你能因此而受到鼓舞。”
說完,布魯斯彷彿鬆了一口氣,將話題轉入佈道方面。他讓切麗談一談今天的學習收穫。
十點鐘,當他們準備離開時,巴克轉過頭來對雷福德說:
“真是奇怪,在祈禱中,我沒有得到任何直接指示。”
“我也是一樣。”
“可能只是你們兩個如此。”布魯斯瞟了一眼切麗。切麗點點頭。“你們兩人該怎麼辦,對我們來說已經相當明確。而對於你們兩個也是一樣,因為你們都知道另一個該怎麼辦。不過,沒有人能替你們自己作決定。”
巴克陪著切麗走出教堂。
“真是好極了。”切麗說。
巴克點點頭。“要是沒有你們幾位,我真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你們幾位?”切麗微笑著反問道,“你不能把後面幾個寧省掉,只說‘你’嗎?”
“既然你還有一位秘密的崇拜者,我怎麼好這麼說呢?”
切麗朝他眨了眨眼睛,“你最好這麼說。”
“說真的,你認為會是誰呢?”
“最有可能的有幾位?”
“很少。實際上一個也沒有。”
雷福德開始懷疑哈蒂·德拉姆是否與送花事件有關,但是他並未將這個懷疑告訴女兒。哈蒂在幹這樁事?她的腦子裡到底裝著怎樣一種怪念頭呢?這是否又是她的一個惡作劇?
星期三早晨,當雷福德來到奧黑爾機場厄爾·哈利戴的辦公室時,意外地碰到泛大陸航空公司的總裁倫那德·古斯塔夫森。雷福德從前與古斯塔夫森見過兩次面。其實一出電梯,來到地下室的時候,雷福德就應該有所察覺。這裡的氣氛與。平日大不一樣:桌椅顯得格外整潔,工作人員的領帶都扎得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