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最後一丁點螢火之光消逝,我才朝著宋進說道:“我說,燒了萬尊,我們就能太平一段日子。”
宋進一臉焦急,激動得手舞足蹈起來,“大佬,不是,我完全搞不懂,這這這是個什麼說法?我們剛剛才跟林國富談好,他給五千萬,這把火就不放,咱們現在就出爾反爾……恐怕會把他激怒到極點吧,那怎麼還能太平。”
我緊皺眉頭,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我的想法和你的想法正好相反,你有沒有想過,不管有沒有後來發生的事情,自從我派人去搞林國富在城西的場子時,我們就已經激怒了他。而且,他對我的敵意,就像是張昌兵說的那樣由來已久,他兒子在我這裡吃的虧,他這個當老子的早晚要討回去,所以不管怎麼樣,林國富跟我絕無可能化解恩怨,現在這五千萬給我,也不是用來停戰的,當我收下這筆錢的一刻起,我跟林國富之間的仇怨再次加深,試問如果你是林國富,有人羞辱你兒子,進而向你勒索總計七千萬人民幣,並且企圖打垮你的娛樂產業,你會怎麼做?”
宋進遲疑了一下,顯然也明白我說的到底沒錯,但還是很難接受我剛才提出的想法,道:“這……當然不能忍!但是,如果我們現在再火上澆油,那情況難道不是更加不妙嗎?怎麼會變好呢。”
“你還是想錯了,你以為林國富拿出這五千萬來時幹什麼的?他難道會相信我拿到這筆錢就收手嗎?絕不可能。他要真的這麼天真,根本不可能有現在的身價,五千萬對他而言是不多,但是也絕對不少,至少這五千萬放到他手裡,還能再開兩個這種規模的場子,他之所以這麼痛快的就給錢,無非是緩兵之計,如果我現在收手,去揮霍這五千萬,那才叫正中他下懷,給了他慢慢思考怎麼對付我的時間,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並沒有跟張昌兵撕破臉,這在我看來就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訊號。”
我稍微停頓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如果我就這麼罷手,那麼接下來要面臨的,就是再一次林國富和張昌兵的聯手反擊,就算不是合謀聯手,至少也會很默契的同時對我發難,而真正和他們拼起來,比硬實力,我暫時還比不過。”
“所以……”宋進臉上一副費解的表情,他能理解我說的,但卻不理解這和放火燒了萬尊有什麼關係。
“所以,我要打亂他們的陣腳。”我低著頭,看了一眼宋進的腳下,他有些不自在的下意識後退了一小步,然後接著聽到我這句話,硬生生的把那一步又移回原處,而我自顧自地說道:“林國富不希望我把事情搞大條,剛才張昌兵也勸我不要放火,且不說還有必須要做的理由,就是沒有必做的理由,敵人的意願,又豈能輕易滿足?”
宋進十分執著,苦口婆心地說道:“可就算是這樣,我們也有別的辦法,放火可不是什麼小事,就不能有其他法子代替嗎?雖然我們都跟警察有些關係,平時的一些勾當沒人管,可是如果出了這麼大事兒,公安那邊絕對會介入,現在網路又這麼發達,萬一再被傳播出去引起了關注,咱們市搞不好真要掀起一股打黑風暴。”
“打黑風暴你經歷過嗎?”我反問一句。
“當然,有哪個新官上任不來一回?又能撈名聲,又能做給上面看,而且事後還會收到一筆禮錢,一箭三雕的好事,哪有傻子不去做。”宋進的臉上露出幾分不屑。
我繼續發問:“對你有影響嗎?”
宋進微微一怔,眼珠子一轉,為了讓我別把事情鬧大,他半真半假地道:“影響肯定是有的啊,又不是做戲做著玩,是真抓啊,只不過抓的都是些站錯隊的和不守規矩的,我還好,幾次都倖免於難。”
宋進雖然也養了不少馬仔,但是極少惹是生非,有道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他的手下以前沒少受到他的影響,別說是嚴打時期,就是平時也很少看到他們惹是生非,又怎麼會受到影響?
我笑了一下,沒有揭穿他,繼續順著他的話說道:“站錯隊,我現在的站隊已經很明顯了,市局的王局長絕對看我不順眼,但是卻未必會無緣無故的動我,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樣。至於這個不守規矩,你指的是什麼?”
“頂風作案唄,總有一些膽子大的傢伙,會偷偷的搞事情,畢竟要是不做事根本沒有錢進,誰也不想捱餓。如果是掃黃,那遭殃的就是夜場和KTV這種場子,但是如果是打黑,那範圍就大了,街上會有巡邏的警車,看到或者接到報警有聚眾鬥毆抓到就是十五天,娛樂場所要是被舉報絕對會去查,查不出東西還好,查到了白貨,哪怕是一丁點,那個場子都要遭殃,賭場的那些器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