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容貌也無法聽清她們交談的內容,可辛德瑞拉卻莫名地可以肯定,對方的年紀應該和她差不多大。
在青嫩的草地為畫布、青空白雲為背景之下,那三個少女就這樣嬉戲打鬧著,顯得格外的無憂無慮;偶爾似乎是說到了什麼有趣的話題,三個人又齊齊地笑成了一團。
微風拂過樹影婆娑,這如同畫一般的場景竟是如此的溫暖。
可是當辛德瑞拉從這莫名其妙卻又是異常美好的夢中醒來時,卻發現印刻在自己臉上的並不是笑容。
辛德瑞拉躺在床上看著床幔的頂端,因為感覺到了臉頰的乾澀,她下意識地伸手摩挲,可是指腹觸及到的並不是光滑的面板,而是留在那之上、已經乾涸的淚痕。
那夢中的一幕幕她在醒來之後並沒有忘記,相反的,辛德瑞拉甚至有一種那就是自己曾親身經歷的真實感。
然而那溫暖的畫面給自己留下的並不是幸福愉悅的殘影,而是深深地沁入心脾的、似乎應該稱作是悵然若失的感情。
就連辛德瑞拉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竟因為一場沒有任何原由的夢而受到了影響——這樣的事在過往從未發生過,她也從未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真是奇怪,我最近是怎麼了。”
她輕聲地呢喃著,似乎是發現了自己最近有些失常。
似乎就是從父親告訴她要給自己找一位新的母親那一天開始,她就經常產生一些自己都不明白的、完全可以說是莫名其妙的情緒。
對一位從未見面、連名字都是頭一回聽見的女性產生了異樣的好感;對於結婚這個詞的抗拒——是的,那不是羞澀而是抗拒,辛德瑞拉非常清楚;甚至昨天在看見那位夫人的第一眼起,就覺得對方是那樣的熟悉、親切,更延伸出了認同感。
好奇怪。
這樣的自己真是太奇怪了。
辛德瑞拉在思考中逐漸清醒,她眨了眨眼,隨後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眼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居然溢滿了淚水。
她慌忙地伸手將其抹去,可那淚水卻比她預料中的更多,光是用手指抹拭已經起不了任何效果,等到辛德瑞拉發現眼中的淚水不再湧出時,她睡衣的袖口都已經溼透了。
這大概是自她的母親去世以來,自己哭得最厲害的一次了。
她想。
可事實上這也不算是哭,只能稱作流淚。
在剛才整個過程中,她的心中都沒有任何能讓自己感到悲傷與憤怒的理由,可那眼淚就是無法停止。
辛德瑞拉細細地想了想,也有些懷疑是否是因為瑞貝卡夫人的到來,讓自己想起了已經故去的母親的緣故——她的確是有這樣的理由。
可是這些年她時刻謹記著母親臨終前的話語,除了她化為天上星辰的那一天,自己在那之後都不曾為任何事情哭泣過,一直保持著母親希望的樂觀的樣子。
那她是為了什麼流淚?
因為不希望新的母親和她的女兒們的到來?
可她並沒有對她們感到不滿,她甚至非常喜歡那位瑞貝卡夫人。
辛德瑞拉無法得到答案,但是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而後快速地起床更衣。
雖然她並不是因為不歡迎新的家庭成員的到來而流淚,但是她不能保證其他人在看見了她可能哭腫了的眼睛後胡思亂想,最後甚至讓滿心歡喜的父親和自己新的家庭成員感到為難。
匆匆忙忙地換上了衣裙,辛德瑞拉跑到梳妝檯邊,對著鏡子中自己的臉端詳了許久、再三確認自己的眼睛沒有紅腫、表情看起來也很正常、絕對不會被其他人看出異樣之後,這才安心地離開了房間。
此時已經從墨色掙扎而出的天空才染上了些許暖意沒多久。
其實辛德瑞拉一直都習慣早起——會比父親晚起的日子在這些年裡可以說是屈指可數,更何況今天她更是因為那場奇怪的夢而提前醒了許久。
所以就算她在床上和鏡子前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此時宅邸內已經醒來的人除了她之外,也就只有已經開始工作的僕人們。
在走廊和客廳忙碌的女傭和僕從們在看見辛德瑞拉之後並沒有為她在這時候出現而感到奇怪,他們只是用比往常更加熱情卻又帶著些許關心的聲音向辛德瑞拉打招呼。
“早上好,辛德瑞拉小姐。”
如果不是剛才再三檢查,辛德瑞拉幾乎就要懷疑自己剛哭過的眼睛已經暴露了。
不過她也明白這些幾乎就是看著自己長大的傭人在擔心什麼——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