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規劃了一下自己的路程,準備去吃點早餐,然後再去羊良舍;在容玖那裡,卻遭遇了一點點小挑戰。
容玖在宮外有府邸,是皇帝特賜的,叫青蓮居。皇帝愛煉丹,還愛嗑藥,所以容玖平日裡身為司禮監的太監,是需要隨時瞭解各種政務,朝臣們的動向。
又因為掌握了錦衣局,所以這些人若是行為不軌,就直接砍死;如果皇帝看誰不忿,想要弄死誰,他也是要上陣的;最主要的就是前太子的事務,這件事情是皇帝的心頭刺,皇帝在這件事上,不僅派了他一個人,還有另一隊人來監察此事,那邊是皇帝的暗衛。
奪嫡弒帝殺太子上位的皇帝,大概永遠都怕自己當年沒有斬草除根。容玖穿著一襲青袍回到府中便聽聞底下有人過來低聲告訴他,說有前太子舊黨過來刺殺他,刺客已經緝拿,就在警示堂,問他如何處置。
容玖慢條斯理的捲起自己的衣袖,他面色如常,絲毫沒有熬夜一宿而生出眼袋,或者眼圈泛青,而是依舊精神奕奕,閒庭信步走過中堂,已經有人無聲無息來到他身旁,用第三人聽不到的聲音道:“陛下有旨,將刺客即刻送往聖詔獄,不得有誤。”
☆、第24章 取血
容玖聞言頓了頓,臉色沒有變,只是側了側臉,輕聲道:“那便辛苦幾位了。”
這正是皇帝身邊的暗衛。
“公公說笑了,一起為陛下當差,是天大的榮幸,怎麼能叫辛苦?”那人滴水不漏的將容玖的話堵回來。
容玖提高自己的聲音:“來人!”
很快有他的心腹過來。
“將昨日緝拿那人交由這位大人。”容玖聲音略為尖銳,正是典型太監的典型聲音,他的表現一直這樣無懈可擊,從七歲到二十七歲,整整二十年,他已經做到爐火純青了。
“麻煩公公了。”那人輕聲說話,末了又加了一句,“公公還是進宮向陛下解釋一下,為何昨日三更不在宮中的緣故吧,陛下今日,氣色不太好。”
容玖這下終於從原來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變作了誠懇的笑,笑的情真意切,當得起一句“色若春曉”,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多謝大人指點。”
那人隨即消失,好似從沒有出現。
容玖深吸一口氣,這次聲音轉低,“來人,換宮服,我要入宮。”
沒有一刻,他便騎著馬,直接打馬進宮了。
容玖策馬揚鞭入宮門,一路上見到他的人無一不跪,誠惶誠恐,容玖面色甚是威嚴,什麼話都沒說,把那些人嚇得半死,心想這位千歲爺真是叫人怕極了,哪怕長得玉面郎君模樣,也擋不住他心狠手辣給人留下的印象。
陛下在煉丹房打禪,容玖進門的時候聲音非常輕,還是驚動了這位帝王,他眼皮子一抬看見容玖,也不吭聲,容玖跪在地上一動不動,跪了許久。
他進來的時候還是清晨,皇帝打禪之後又吃了頓飯,吃完飯之後繼續打禪,叫他跪了許久,直到中午才又睜開眼睛,好像才看見這位權傾天下的九千歲,好像不知道對方已經在這裡跪了近兩個時辰,只是緩緩道:“容玖,你太叫朕失望了。”
容玖立刻以頭搶地,“奴婢不敢。”
“你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皇帝笑了,“看來是朕近日太過於放縱你,以至於你忘了自己的本分。”
容玖微微闔上眼睛,然而不過片刻他便睜開,聲音似是毫無波瀾,目光也似古井深潭,只是有心人便能聽到其中委屈,“奴婢愚鈍,是奴婢僭越了。”
“僭越?”皇帝被他用的這個詞吸引,“你哪裡僭越了?”
容玖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才挺直上身道:“太殷聖祖曾有遺訓,道我朝皇室需得立男後。奴婢見那日陛下誇獎了藍家長子,便不由得想要揣測聖意,心想那人品行需得查上一查。未曾想到奴婢一葉障目,捨本逐末,本應一心伺候皇上,竟然想著去拿什麼訊息邀功,也因此不知有人闖入青蓮居刺殺,延誤了將這人交於聖詔獄的時機,更沒有盡職伺候好皇上,是奴婢的錯。”
說罷他又磕了三個頭。
皇帝聽得饒有興致,“可有人告訴朕,你意圖包庇此人,是前太子舊黨,叫朕徹查你。”
容玖驀地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置信,之後自嘲的笑,“這人倒是覺得奴婢有大能耐,可奴婢父母雙亡,因貧入宮,一介殘廢之軀,能有今日之殊榮,全是陛下之賞賜。常言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奴婢是為什麼要放下這天大的殊榮,去和什麼逆黨勾結?”
他連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