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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扒著窗,看著自己因為用力而發白的手。想起當年那人大手抓著自己小手,看著神臺上寧日抄寫的七王爺詩集,一筆一劃教他寫毛筆字。“寶嘛。就是這樣一橫一豎~哎?”看看詩集上圓圓的轉角又看看自己鋼管直的。自己都懷疑自己,“怎麼寫出來這麼直的?”“爸爸你會不會的呀?”那人下巴直接磕他小腦袋上,“閉嘴!好好學。你爺爺的字寫得這麼漂亮也是下了一番苦功的。”記起當年趴在父親腰上睡覺,被小心拿下來放在涼蓆又不捨得放太遠。記得他夢囈裡都是,“居你餓了吃我的。你別搶你瑞哥哥的呀!瑞瑞你護著自己那份飯行不行?”他甚至懷念當年在學校打架鬥毆被叫來的家長打得老師都要為他求情的糗事。想的越多,居的心越痛,比扒著窗子那發白的手更痛。兔子爺聽了,點點頭。“井,最曉得怎麼才是活著。”“團團阿姨也是。”兔子爺沒有否認。“既然你都知道。那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你自己小心。”說著就要貝塔們招呼他出門。旭自己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吃著。貝塔們得到命令,一直閃爍著眼睛,就是沒有動。兔子爺低頭仔細看,才發現貝塔們的眼睛都被鐵皮矇住了。探索外界的紅外線被鐵片原地反彈,七個貝塔都成了瞎子,沒頭沒腦地到處亂撞。“停下來。”貝塔們這才你壓著我我壓著你定在原地。哪裡來的鐵片?朝遠處一看,貝塔的“屍體”果然少了幾塊鐵片。兔子爺抬起頭狠狠瞪著眼前這個小惡魔。旭喝了半杯才給對面滿是厭惡的藍眼睛倒了一杯。“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人聽我說過話了。我想找個人,陪我多說幾句話。”“你一天說的話能淹沒清河。”旭嗤嗤一笑。眉眼裡的落寞有點我見猶憐的味道。兔子爺這才發現,此人右眼下有一點米粒大小的淚痣,殷紅如血。兔子爺盯久了有點失神。總覺得眼前這個人,有點像拿著碎片倔強瞪著自己的瑞瑞。當年瑞瑞抱著廖氏的全身內臟求他救廖氏也是這麼要哭不哭的模樣。兔子爺喝一口涼茶定定心神。心想,必定是這淚痣的禍,因為他深知眼前這個日升會前龍頭老大不是什麼需要別人憐憫的弱雞。“可他們都跟旭說話。不是在跟我說話。”茶杯上嘴角淺笑,旭道,“嫂子你知道嗎?就算身邊有八個弟弟妹妹,虎子哥最愛的依然是我。”“我知道。”兔子爺很無力。這個人,無論重生多少次,依然輕而易舉得到了他一直追求的夢想。前世是球友,是兄弟。今世,連身體都換了,還是能在九間房吃到虎子親手下的面。兔子爺是知道的。自己再怎麼努力待他好,那個人永遠都只會把他當長輩恭敬著。自己擁有他記憶裡那個少年的容貌,也敵不過他根深蒂固的一句“叔”。然兔子爺也是相當倔強不服輸的人。“我知道。那又如何?我愛他,我無罪。”“你是叔,他是侄。沒有罪,難道你就敢說沒有錯嗎?”“有錯又如何?錯的是我。苦的也是我。與旁人無關。”茶杯放下。掌聲在空寂的大廳突兀地響起。“嫂子。”旭喊他,嫂子。“長嫂為母。你心胸這麼狹窄,怎麼嫁我三當家?”旭放下茶杯,要跟他做個交易。從方才這個人的言論來看,似乎是站在自己這邊的。當然,兔子爺不會承認這是那個稱呼的緣故。警惕地問,“做交易要有籌碼。你能給我什麼?” 交易旭雙手扳著小板凳,纖細的脖子往後仰,目視天花板。“我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很傷心。很傷心。之後,井叔叔的話讓我更加傷心。”彼時,他扒著窗沿無聲哭泣。井叔叔在電話裡還在繼續說。“你下了禁言不代表虎子就記不起來。”那時候的井叔叔用居相處三年也少見的嚴肅聲音說,“正,你還記得過繼那一晚嗎?”“虎子?”這話一出,寧正跟井都心領神會了。旁的不必多說。然井叔叔這個人就是一張嘴停不下來。“對。虎子這娃兒啊!長情著呢!虎子夠孝順了吧?爸爸說一他沒有二話的乖孩子一個。那會兒他敢一拳衝他老子臉上糊過去,把弟弟搶走就跑了個沒影兒,長大以後呢?他能不去想著法兒讓他弟弟認祖歸宗?”“不可能。”寧正直說不可能。“居年級的時候就跟他認識。”這會兒倒驚到井叔叔了。“什麼什麼什麼?你還讓他跟他親哥混在一起?”“你聽我說!”井叔叔於是一點點挑著發黑的桂花把這些不好的剔除出去,一面聽電話那頭的聲音。“他們是打球認識的。我沒刻意去管。問題是,現在都小升初了。多少年的機會了都?虎子要說早就說了。哪兒還等到現在?說句難聽的,米飯都吃我寧家十二年了,還能讓你一聲哥給拐走了?就他虎子長情?我家居就是個薄情寡義,找到親爹媽,二話不說就留“我報了母親中學”七個字,一腳把我們這假的踹開?”當然不會。我怕的從來都是自己被你們踹開。那一晚,井叔叔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