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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爺得意笑笑,“你果然記得這個味道。明明只喝過一次。”旭很奇怪這西街的瘸子怎麼跟安夫人有聯絡。然而他現在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問。“我,重生,”旭試探著說出這禁忌的兩個字,沒有察覺胸口有針刺的不適他才繼續,“為什麼?” 味覺記憶“不知道。”“不知道?”“對。我真的不知道。在西爸爸的事情上,我跟哥哥意見不合。他把我軟禁在這裡。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他現在身在何處,在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或者救人於水火,我一律不知。我唯一可以知道的是,為什麼你重生的記憶沒有辦法消除。”“為什麼?”“你溺水的時候,我讓牛仁給你做了腦ct檢查。一般來說,味覺記憶是祖宗流傳下來的,記憶在我們爬蟲腦部位的,幫助我們識別什麼能吃什麼有毒不能吃這些很重要的事情。而且端腦、腦幹這些涉及生命體徵的部位,暫時未查明,所以我們做常青計劃,對這些部位也是一直不敢動的。畢竟性命一條。奇怪的事情就在這裡。”常青計劃是什麼?你們到底要做什麼?旭品一口茶,只覺苦澀不已,不禁皺起眉頭。兔子爺喝著茶,繼續自顧自地說,沒給他開口發問的機會。“我們人為刪除你的前世記憶無數次。沒有一次成功。我現在懷疑,重要的事情你都是用味覺記憶的。換句話說,你用你記錄食物的部位,去記錄與別人相關的點點滴滴。你覺得是不是這樣?我讓你過來的時候,”旭這才察覺從進門開始的驚嚇,品茶,都是為了確保他在不熟悉的環境下依然記得這熟悉的味道。旭覺得眼前人的想法太不可捉摸了。轉過千山萬水,把他當實驗物件來看,控制變數,設定對照組都是什麼鬼。兔子爺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自己的小實驗。旭又喝了一杯不清涼的茶,只覺舌頭更加苦澀。放下來,隨手掏出懷裡的小魚乾叼在嘴裡。說了一句,“大概。”三當家的紅燒肉煲仔飯,媽媽的青辣椒炒紅辣椒,爸爸的滿臉墨水,莫大哥一家的桂花糕,段子在出租屋給他做的生日蛋糕,小霍霍的柚子皮,媳婦兒的青梅酒,自己的血與淚,海水的鹹苦,前塵往事的每一樁每一件,都有它自己的味道。或苦或甜,各有不同。不變的是,他永遠記得,像記得活著要呼吸吃飯要吞嚥一樣自然。兔子爺高興了。雖然旭並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讓他這麼興奮。兔子爺像拿著一份佳作要給老師看的小學生。囂張得意藏在坦白到讓人覺得你真可愛的份上。“看在你這個娃娃身手不錯還有點好玩的份兒上,我決定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我這第一件要告訴你的就是:你爺爺不是你爺爺。你爸爸不是你爸爸。”兔子爺放下茶杯仔仔細細端詳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叼著的小魚乾還是斜斜在嘴邊,輕佻的模樣還是那樣的欠揍。他關了手上藏在茶杯裡的的針孔攝像頭,不再“留下實驗資料。”話裡有些無趣。“你知道?”旭雙手扒著凳子邊沿,抬頭拋起小魚乾,小狗一樣張嘴接住,點點頭,“我知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前世,”旭砸吧兩口嚼完小魚乾,咕嚕一聲吞進肚子裡。“還是居的時候。在青木山上紀念中學。”彼時,他剛到紀念中學就跟莫逆糰子志趣相投。在天池棗樹下結義。沉迷滑草玩到天黑,翻過山頭回家已經是夜深。三人到了青木山那亮著燈的兩層竹棚屋下,停下來。莫逆拉了兩下門,想起來這是自己家,砸了還要修。收起砂鍋大的拳頭,向身邊的弟弟攤開手,“糰子,鑰匙。”“哥,你早上說你帶了,我就沒帶。”“我說媽帶了!”“媽去了隔壁山教寫字,明早才回來。”莫逆看看二樓亮著燈的窗戶。拍拍居的肩。“我們,是不是兄弟?”聚首一起三下五除二,居贏了。糰子在最下面,莫逆在中間,旭在最上面。三人疊起了羅漢。左左右右折騰了好久,居的小手總算勾到了二樓的窗沿。他喘著氣,小聲對下面的兄弟喊,“莫大哥你再堅持一下。我夠到窗戶邊兒了!莫,莫大哥?”居扒著窗沿,腳下無依無靠就這麼吊在半空。莫逆扶起地上那一團肉,抬頭一臉抱歉,“居你先掛一下。糰子撐不住了。”居哭喪著臉,“這窗戶縫兒這麼窄不好下手啊!”莫逆指指左邊,“開窗!左邊的鎖壞了。”旭想,當時要是沒開那扇窗,沒有偷聽到井叔叔跟他父親的對話,情況會變得怎麼樣。他還會墮落入黑道,不肯回家嗎?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居一開窗,井叔叔唱霸王的那洪亮中年男聲音就轟炸在耳邊。“哈哈哈!一世人兩兄弟,謝什麼謝。”井叔叔高大的身軀背對著視窗蹲了下來。他在床邊攤開花布,捧起曬乾的桂花吸了滿鼻子。旭知道,這是要做糖漬桂花蜜。唯一一架電話機開了擴音。糰子抽抽鼻子聞到誘人的桂花香,小聲問,“是不是媽回來了?我聞到了桂花的味道。”居想聽聽好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