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天才究竟是什麼樣的。
離門越來越近,我的手開始滲出汗水,我回頭看了看那男人,他爬了起來,繼續揉著摔痛的地方。
房間的門開啟了,裡面很暗,只有一張不大的單人床和一張老式書桌。床頭的牆壁上掛著一把吉他,一隻小號,房間角落裡還有個很高的書架,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裡面應該放滿了書。只是簡單幾樣東西,房間卻已經非常狹窄了,我和那女人走進去,孩子馬上站了起來。 “為什麼不開燈呢?”我問道。
“他害怕光,害怕看到別人,也害怕別人看到自己。”可憐的母親顫抖著聲音說著,接著走過去,抱著孩子。 我忽然隱約發現那孩子有些不同。 不同在於他的頭,特別的大,那絕對不該是一個孩子的頭顱大小。像什麼?就像萬聖節頂著南瓜頭的人。
母親似乎在和兒子低語著,終於談成了什麼,女人走到牆壁旁邊,啪的一聲開啟了燈。瞬間的光明讓我有些不適應,但是當我適應光線後,又無法接受眼前所見。 那孩子的頭顱如同ET一樣腫脹著,頭上稀少幹黃的頭髮猶如雜草一般稀稀朗朗地點綴在腦殼上,他的頭皮幾乎被撐成了半透明狀,長期不接觸陽光讓他的臉色更加慘白,猛看過去,就像一個被充氣過了頭的塑膠娃娃。脆弱纖細的脖子似乎支撐不住過大的頭顱,彷彿隨時都會折斷。而更讓我作嘔的是,我幾乎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眼球連線神經的大腦,佈滿著一根根如絲線般神經的腦體和裡面的腦水,他的腦子居然不是白色的,而是紅色的,就像一塊緋紅的瑪瑙,在燈下泛著赤色的光芒。難道人腦也和瑪瑙一樣靠顏色而分類?
“他不能站太久,大多數時候都要躺著。”母親嘆了口氣,讓孩子平躺下來,關上燈,和我退出了房間。 “怎麼會變成這樣?”我忍不住問道。
“大概半年前這樣的,開始他老喊頭痛,我以為是學得太累,但慢慢地頭開始腫志來,帶著去看了好多醫生也不管用。那蠢貨還高喊著說兒子的腦子開始真正地開發了,開發到天才的標準,遠遠超越常人。他還說因為腦子的開發,當然樣子也有所變化。他依舊讓孩子學習各種各樣的東西,甚至比以前更多,結果,孩子變成了這樣,他不敢出去,他怕別人叫他怪物,他只能天天坐在家裡看看書,彈彈吉他,而且和我說話也越來越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女人再也忍不住了,號哭起來。
“哭什麼,這是好事,哪裡有光得不出的道理,等我們孩子成了世界第一人,誰還敢說他醜,說他像妖怪?到時候估計很多人都要找我教育他們孩子了。孩子就是要提早開發啊,否則就像我們一樣成了廢物了,腦子的顏色也變了,那樣難道就好了?”男人振振有詞地喊道,但明顯忌憚女人出手,站得遠遠的。
女人用手抹了抹眼淚,不理理會她的丈夫,只是拉著我的袖子跪了下來,我沒想到她會這樣,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叫她趕緊起來。“他說他去找了記者來,我求求你,如果你是,就幫我報道一下,讓大家來幫忙治好孩子,我不想他活得這麼痛苦啊。”女人和我執拗起來,一個勁兒地求我,我只好暫時答應她。
屋子的門再次開啟,這次那孩子小心地扶著牆走了出來,他猶如受驚嚇的小動物,只是下意識地朝母親走去,或許聽見母親哭泣讓他很難過。可是長期不動加上頭的重量,讓他走起來平衡性很差。母親意識到了,想過去抱起他,但是晚了,孩子倒下了,雖然他努力維持著自己的身體,但還是摔倒了,他的右腦磕到了地上堅硬的瓷磚上。
女人像瘋了一樣從地上彈起來,高喊著孩子的小名撲了過去,縮在一邊的男人也慌了,一邊唸叨著“造成別磕傷頭啊,千萬別撞成弱智了 ”,一邊過去扶起孩子。
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只是趕緊拿起電話打120。 孩子柔弱的腦殼經不住這樣的衝擊,他的頭破了,這是很奇怪的現象,我能看到他大腦的血液一起湧向那個缺口,彷彿一個壓抑很久的暗流湧動一樣,血從傷口漸漸滲透出來,流了一地。 而那孩子的腦殼似乎也慢慢模糊開來,漸漸變得看不清楚了。 母親努力地用手按著傷口,一邊流淚一邊抽打著丈夫的臉。“都怪你啊,都怪你,孩子要是死了我要砍死你!”
男人一邊被抽著一邊用力辯解,在吵鬧聲中孩子被送進了醫院。
我離開了那個怪異的家庭。半個月後,我帶著好奇又去拜訪了他們。
這次開門的是一個孩子,我差點沒認出來。不過,雖然他的頭上綁著繃帶,我還是想起他是那個長著怪異腦殼的孩子。 但是他現在好像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