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苦著臉道:“計劃本身沒問題,但問題是,怎麼才能讓每個人都按照計劃預測的那樣行事,不是詡妄自菲薄,但人心難測,可能會發生的意外因素太多了……比如董仲穎暈厥,一連半個多月不能理事,導致現在洛陽還沒有動靜,這就是大大的意外。”
“劉景升也遲遲沒有動靜,跟他平定南郡的果決大相徑庭,只有袁公路如您所預期……可這也不是什麼好事。根據魯陽傳來的訊息,孫文臺接到主公的戰報後,像是受了什麼刺激,行軍作戰比先前還狂暴,繼西華之後,他連破陳郡、汝陽,兵鋒直指治所安城……”
“汝南是袁家的老巢,內有袁家的門生故吏響應,外有孫文臺強勢威壓,汝南隨時都可能易手。袁家的意向倒容易推測,但主事的卻是公路將軍,最終南陽動向如何,就難以預測了。”
王羽不打算進軍洛陽,不僅僅是為了給徐榮的承諾,而是那樣會自陷死地,沒有南陽的補給,也沒有各地的稅賦,他光抓著個皇帝有什麼用?
他不要的東西,對其他人來說就是好東西了,他準備把洛陽賣個好價錢。
他現在的麻煩很多,最棘手的就是缺錢。河內帶來的老本,都被他一口氣扔出去了,扔出去容易,想回收就難了,戰場上人太多了。
到了百姓手裡的,是沒法往回要的。降兵倒是不敢私藏,但打贏了仗,總是要犒賞三軍才行,一來二去的,他就沒錢了。
所以,他現在要想辦法搞錢了,洛陽,和他手中的兵馬,就是最好的籌碼。
王羽充滿自信的笑道:“反正大軍懸而不發,就像是把利劍一樣,哪邊出了意外,就用這把劍把他們逼到正路上來,最後圓滿達成我們的計劃。”
“報……主公,南郡、南陽俱有使到!”
“哈哈。”王羽的笑容更燦爛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金主劉表已經來了,董卓還會遠嗎?文和先生,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嗯。”賈詡沒精打采的應了一聲,然後問道:“條件呢?”
“這個麼……”王羽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的笑了。
………【一六二章 揮刀斬八方】………
“五,五千萬錢?你怎地不去……”
蒯越強忍著將最後一個‘搶’字嚥了回去,他的性格的確不如兄長蒯良穩重,但也不是輕易會衝動的人,否則也不會得到劉表‘臼犯之謀’的讚譽。
之所以會失態若此,實在是被某些人的厚顏無恥,以及獅子大開口給嚇到了。
漢朝用的是五銖錢,這種錢幣不大,購買力也不算太高,在太平年月,一斛米的價格都是在幾十錢上下波動。到了百錢,就算是很貴了,趕上豐收的好年景,三五十錢買一斛米,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自中平元年以來,天下大亂,錢也變得沒那麼值錢了,五銖錢的購買力連年下降。不過,在荊州這樣的地方,還算是很值錢的,五千萬,確實不是個小數目。
賈詡一攤手,很委屈的說道:“我家主公可沒有強迫誰的意思,就是募捐,為了勤王大業,聽憑自願的募捐。捐了是情意,不捐是本分,多捐情意重,不捐也不傷感情。”
不傷感情才怪!
蒯越暗自咬了咬牙。
距離陽人之戰已經過了一個月了,王羽一直按兵不動,既沒有北上的意思,也沒有回軍南陽的意思,若不是親自走了這一趟,自己甚至都搞不清泰山軍的主力在哪裡!
現在,南郡和江夏都是人心惶惶的,生怕王羽突然掉頭南下,把矛頭對準荊州。
這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劉表整合南郡內部,與袁術無關,但殺劉祥並佔據江夏的計劃,卻是與袁術徹底撕破臉的的一手。
袁術此人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修補關係已經來不及了。何況,江夏郡已經到手,無論是劉表。還是蒯、蔡兩家,都不可能輕易的再交出去,重修舊好自然無從提起。
日前,南陽方面傳來訊息,袁術在泰山軍的補給上動了手腳。目的很明確。無外乎限制泰山軍。逼王羽放棄攻打洛陽,將這個機會讓給袁術,然後調泰山軍南下,攻打南郡和江夏。
無論是劉表。還是荊州的各大世家,沒人願意面對王羽這個恐怖的敵人。在鹿門山的講學結束之後,劉表終於低下了高貴的頭,派遣自己北上,想辦法籠絡王羽。順便探探風向。
蒯越很清楚,對南郡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用一些口頭的承諾、支援,忽悠王羽趕快北上,等王羽進了洛陽,就不可能再為袁術所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