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光遠哼了一聲,不屑道:“他有貴妃娘娘罩著,怕什麼,大不了把責任往屬下身上一推,他屁事沒有。”
李清看了他一眼,略略有些詫異道:“聽崔兄口氣,象是認識楊國忠。”
崔光遠起身,臉上露出鄙夷之色,“我怎麼會不識他,當年他為新都縣尉,我為縣丞,說起來他還欠我百貫賭債未還,改日問他討去!”
說罷,他再次告辭:“有事,確實不能久呆,以後再聊。”
李清哈哈一笑,也起身送崔光遠,拱拱手道:“楊國忠也欠我一筆舊債,改日咱們一起。”
待崔光遠走遠,荔非兄弟及幾個手下往門口一站,不準任何人靠近,李清看著杜有鄰笑而不語,直望得杜有鄰心中發毛,乾笑兩聲道:“都督還有事嗎?”
李清笑了笑,若無其事對杜有鄰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離開京城太久,很多事都不知道,我聽說正月十六,百孫院有一樁盛事,不少人都下了豪注,不知是具體是怎麼回事?”
“原來是這件事。”
杜有鄰如釋重負,他笑著解釋道:“今年是楊娘娘封貴妃的第一個上元節,皇上尤其重視,為鼓勵李唐皇室的年輕一輩積極向上,特命宗正寺在正月十五、十六兩日在百孫院舉辦一場賽事,由李唐皇室的孫一輩參賽,文武不限,此事在長安引起很大的轟動,幾家大賭場都擺場子供人下注,李都督所說的豪注指的就是此事。”
李清‘哦!’了一聲,又繼續問道:“我也有心一試,準備拿出三千貫下注,但
該下哪個小王爺為好,老杜不妨推薦一、二。”
“呵呵!太子命我為廣平王李俶的籌辦,你問我,我自然是推薦你下廣平王的注。”
說到此,杜有鄰忽然反應過來,李清和主辦這場比賽的宗正寺卿李琳關係極好,不去問他,反倒來問自己,難道是想。
想到此,杜有鄰微微冷笑道:“李都督有話就請直說,李都督對我有大恩,難道還怕我不答應嗎?非要轉著彎子來問,說吧!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李清仰天一笑,指著杜有鄰道:“果然厲害,一下子便猜中了我的心思。”
他沉吟了片刻,徐徐道:“我也是東宮舊人,自然也下了廣平王李俶的注,共五千貫,金額不小,所以我想請老杜將小王爺比武一項交給我來承辦,不知能否幫我安排一下。”
杜有鄰知道李清絕不會是為賭錢這麼簡單,但他對自己有大恩,又豈能拒絕,答應他也問題不大,也算還了這個人情,但此事要經廣平王本人同意才行。
“此事我要先請示廣平王殿下,但有一點請李都督注意,若是練兵比武,切不可涉及到在職軍官,這是皇上欽定的規則。”
“那士兵呢?”李清又追問一句。
杜有鄰搖搖頭道:“只不允許在職軍官參賽,沒提到士兵。”
李清緩緩點頭:“那好,我想見一見廣平王,煩請老杜替我安排一下。”。
雖然李隆基在開元年間便下過詔令:‘宗室不得擅自接觸外戚和外官。’但此令不合理處甚多,比如宗室也有在朝中為官的,難道也不能和同僚說話不成?事實上,李隆基下此令的真實目的是針對太子,只不過沒有明說罷了。
事隔十幾年,漸漸地已經不象最初那樣嚴格,到最後,此令也只限於太子一人,別的宗室只要做得不過分,李隆基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廣平王李俶也就是歷史上的唐代宗李豫,開元十四年生,開元二十九年封廣平王,到今年剛好二十歲,二十天前剛剛行過弱冠禮。
他是皇長孫,深為李隆基所喜,自幼便請名師教他,史書上說他宇量弘深,寬而能斷,喜懼不形於色,且仁孝溫恭、動必由禮,這便是從小受到良好教育的結果,長大後,他不僅喜文,同時也好武,太子便請大唐第一陌刀將李嗣業來教他習武,練就一身好武藝。
這次上元節宗室子弟間的較量,在傳言廢太子的關口顯得猶為重要,甚至就是他們父輩間爭鬥的縮影。
廣平王李俶也憋足了勁,躍躍欲試,要為父親掙回面子,他的文才雖好,但在宗室間也並非絕對領先,要想勝出,非得出奇兵不可。
這一天,他和往常一樣,正準備出門去東宮向父親請安,杜有鄰卻忽然來找他,雖然他們之間沒有血親,但杜有鄰名義上還是他的外公,從小將他看大,而且這次比賽的參賽事宜皆由他負責籌辦,李俶也正有事找他,急召他來見。
“外公,前日父王讓我帶李虎槍那幫侍衛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