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大約知道他有備用鑰匙或者只是不想被打擾睡眠吧。
週末祁又銘剛進門;阿姨就把他拉到一邊;低語道早晨見張晨在衛生間嘔吐;而且她今天出門去了藥店。傍晚甚至看了一會兒電視。
想到某種可能;祁又銘驚訝又欣喜;極力剋制著內心的波動,他徑直走進臥室;發現藥就擺在床頭;是兩個白色小瓶,標籤顯示只是普通的維生素和胃藥。他拿起來仔細看了一下;並未發現異常;張晨仍舊沉沉睡著;彷彿沒有知覺。
想到連日來她如此嗜睡;再加上阿姨的描述;算算時間;祁又銘頓時焦灼起來。上一次他們都不知道情況才鑄成大錯;這次必須謹慎。她身體這麼羸弱;恐怕胎兒不會太好,而且有了在T市那場對峙,他清楚知道她現在對這件事特別在意,一旦被她察覺,不知道會作出什麼過激的事來,上一次在醫院,她說過的話至今叫他心有餘悸。
他悄悄倒了兩粒藥丸;用塑封袋裝起來,連夜送去醫院化驗;結果很快出來,確實只是普通的維生素和胃藥,他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
次日祁又銘應酬完已經是凌晨;開車徑直去公寓看張晨;坐到天空現出魚肚白;她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他伸進被窩裡握住她的手;感覺到溫熱和瘦骨嶙峋,又移動手掌去撫摸她平坦的小腹;隱約摸到那條猙獰的疤痕;那震撼遠遠超過那天在酒店;第一次見到那裡的震驚;此刻看著她沉靜的睡顏,祁又銘只覺得眼眶發熱;心酸不已。
突然張晨一個機靈翻身坐起來;抱著被子退到床的另一邊;縮著肩膀驚懼的看著他,大喊起來“你是誰出去!”
祁又銘被大力甩開;措手不及而跌坐在地;踉蹌一下;迅速起身跨到床上緊緊抱住她;柔聲安撫“小晨;別怕。別怕。”
她在他懷裡瑟瑟發抖;雙手絞著被子一角;但還是茫然的低低哭腔叫了一聲:“爸爸。”
他的心酸心疼到這一刻達到頂點;抹了一把潮溼的眼角,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安撫的拍著她的背,好像一鬆開她就會憑空消失一樣。
張晨意識還不甚清明,雙臂環住他的腰整個人埋在他懷裡,似乎在極力汲取安全感。
“我在。”祁又銘艱難的從嗓子裡擠出兩個字。
阿姨聽到響動;急忙從客房跑過來;看見祁又銘在;又無聲的退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又端了一杯熱牛奶進來;放到床頭;往外走的時候不禁嘀咕“這是做的什麼孽喲。”
安頓張晨喝了牛奶;繼續睡下後;祁又銘電話聯絡了父親的私人醫生宋醫生。他始終擔心,不論她懷孕與否;這樣情緒不穩定,怎麼能行。
宋醫生很快過來;把脈聽診,檢查結果是她身體並沒有大礙;只是進食少血糖低,加上前期睡眠質量差;引發了輕微胃病;但只是身體比較虛弱;並沒有生病;也沒有懷孕。
祁又銘也不知道得到這個結果是喜是憂;宋大夫是父親的故交;大約對他的事也有所耳聞;走前交代了許多照顧她的注意事項;阿姨在一邊奮筆疾書。
囑咐好阿姨後,他又去臥室看了看張晨,才出來說先送宋大夫回去。返程時,他獨自駕車穿行在霓虹閃爍的街道,君馳集團旗下的地產、百貨廣告隨處可見。這是父親苦心經營多年的基業,一年前因為那場風波差點更名改姓。
其實他早就懷疑祿森提供的產品有問題,苦於一直沒找到證據,父親又因為朋友的人情關係,先他一步答應了與祿森的合作協議。他去東橋找張晨的是時候,正是因為和父親就這個合作發生分歧,吵了幾句。祁家幾代經商都是靠著重信重義贏得同盟支援,加上父親結拜兄弟的兒子,那個他從小都要喚一聲二哥的秦兆明一直從旁遊說,才讓估計顏面交情的父親答應了。祿森集團從產品送檢到工程驗收都有堪稱無懈可擊的佈局,他的反駁無效。若不是周祿森個人違規問題被查,牽扯出整個祿森的產業鏈問題,包括君馳在內的多家合作公司都還矇在鼓裡。
但是祁又銘沒料到的是違規產品深入君馳房產只是個開始,直到那天張晨被車撞,他才發現那場風波的另外一個導火索,就是他當年一時起意帶她去參加與祿森和袁氏的商談。當時一方面是知道她準備考管理學方面的研究生,希望給她一些實踐機會接觸這個圈子 ,另一個方面他是寄望透過介紹她女朋友的身份,表明自己其實一直喜歡她的事實,把那個交易關係扭轉過來。可結果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非但沒有達成目的,張晨怨懟他事小,給公司的危機埋下禍根,現在更危及她的生命,這是他從未料到的。
他從沒對她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