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快黑了,依然沒有接到電話,張晨只好主動出擊,看著螢幕上跳躍的熟悉的號碼,她只覺得好笑。兩個說過無數次再不相見,再不相欠的人,這樣反反覆覆到底有什麼意思。為什麼祁又銘一直熱衷於此?
“開門見山,你想做什麼?”
祁又銘完全不意外她的電話質問,語氣平淡的吩咐“8點半,君非的西餐廳。”
這個時間和地點,勾起張晨所有壞的記憶,她冷言“我不會過去。”
“你應該很熟悉T市的路況吧。”說完電話就結束通話了。
雪還在繼續下,等張晨到了君非門口,祁又銘的車也正好到了。他迎著風雪朝她走來,不由分說的把她的腳踏車接過去,放到後備箱裡,門童大約是認得他,接過鑰匙就把車開走了。她正欲趕上去,卻被祁又銘攔住。
張晨看著被他抓住的手,微微掙脫,卻被握的更緊。一路進入酒店,電梯執行到17樓,他們出去就到了餐廳大堂,除了服務員,只有一張桌子,上面有幾隻搖曳的燭火,他跟服務員低聲說了什麼,整間屋子霎時燈火璀璨。菜很快上來,張晨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能靜觀其變,兩人安靜的用餐。
餐畢,他走到她面前,竟然彎腰邀請“跟我跳舞吧。”
張晨有些搞不清狀況。小提琴手卻停頓下來,彷彿大家都在等她。她只好站起來,窘迫的動作,使得被推開的椅子與地板劃出刺耳的聲響。
祁又銘彷彿看出她的顧慮,眼神示意旁人都出去。鼓勵道:“跟我跳一曲吧,說實在的我有點嫉妒朗臣軒。那晚你那麼美。”
“你怎麼知道?”張晨疑惑的看著他的眼眸,卻只看到熱忱的期盼,也看到他眼裡更窘迫的自己。
祁又銘沒有回答她,只是上前一步並拉了她一把,她就那樣觸不及防的跌進了他懷裡,這樣近距離的接觸有多久沒有過了。等他另一隻手攬著她的腰,張晨幾乎僵硬的屏住了呼吸。
“放鬆,你是最好的舞者,不是還要我教你吧。”
張晨勉強搭上他的肩。卻被祁又銘略粗魯的拉起胳膊環到他脖頸上,這樣她不得不與他對視,甚至連他溫熱的鼻息都輕而易舉的的感受到。
“不習慣?”見她忽然低下頭去,他終於發聲。
“有點兒。”她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以前那種被他戳穿後的懊惱。
“我也是。但我們都努力試試,可以嗎?”
明明來之前那麼強勢,現在又這麼柔聲的好商好量,這變化叫張晨招架不住,只能訥訥的回“哦”
沒有音樂,沒有固定某種舞蹈,張晨只是機械的隨著他在空地上轉動,來來回回,燈光打在地上,只能看到兩個挨的很近的影子,一高一低,親密貼合。不知跳了多久,她心中居然平靜下來,也接受了眼前的現實。
“張晨。”祁又銘似乎感覺到她的放鬆,輕輕叫了她名字。
“嗯?”
“回到B市。我想經常看到你。”
“你應該知道,我今天之所以會過來,只是為了豐海的事。”也許是婚約解除前那個電話叫她對他這些曖昧不清有了免疫,所以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口氣平淡到自己都有些意外。
“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是針對豐海,而是你。”他也難得的沒有發怒,緩緩道出真相。
“當然,你存心做一件事的時候,往往都會成功,現在我辭職了,這個結果你還滿意嗎?”
“和我原本料想的不太一樣。”祁又銘苦笑。
她失笑,執起他的手,轉了個圈,又重新和他面對面,說“豐海或者朗臣軒,並沒有重要到讓我再次出賣自己。還有,無論如何我不會回B市的。”
祁又銘完全不在意她說什麼,只管表達自己的看法“我倒是從來不知道你魅力這麼大,不過一年時間,剛走了劉亦暉,又來個朗臣軒。”
“我呢,只是個乏善可陳的、被人玩剩下的女人,只是有些男人愛糾纏不休罷了。其實,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就是你那位德國教授對於偏執狂的研究結束了麼,有什麼成果沒有?”
祁又銘似乎完全沒有聽出她的揶揄嘲諷,坦然繼續摟著她跳舞,“這個我還真沒問過。如果你需要這方面的資料,我可以幫忙問問斯卡教授。”
一整個晚上他們都在進行這種看似不鹹不淡,但是又處處針鋒相對的談話。張晨簡直有點佩服自己,同時也好奇祁又銘什麼時候培養起了這樣強大的耐心和積極性,肯與她周旋,在以前,遇到話不投機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