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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家再無後人繼承,也該尋一德高望重之人繼承此書才是,她,不過是世人口中的煞物而已。

莊子鈺沉聲說:“我贈你此書,並非無所求!”

“莊師兄有何遺言,大可與南昭講!”雖然她已並非道門中人,但卻在莊子鈺身上看到了最初道門中的那股凜然正氣,這聲師兄,她發自內心。

莊子鈺便說:“我有血海深仇在身,今日卻死在它手裡,實在死不瞑目,只求得此書者,他日學得我莊家絕學後,能完成子鈺未報之仇……可這天下間,除了你以外,再無任何人有此能力了……”

之前,她總覺得莊子鈺與沈如故很像,但聽了這席話,才覺他們根本不同。

在沈如故眼裡,她南昭是爛泥扶不上牆,而在莊子鈺眼中,她卻承載著非凡的使命,所以,她心內翻滾著情緒巨浪,唯恐自己不能勝任如此大的希望。

對方也知曉她在顧忌什麼,再次開口道:“預言曾說,靈花現世,將天下大亂,世人總將錯誤歸結在一人身上,卻忽略了整個世界的罪惡,南昭……你若不想死無葬身之地,唯有成為真正的靈女……而我莊視秘錄,可助你一臂之力……”

若不想死無葬身之地,唯有成為真正的靈女!

這句話,當頭棒喝一般,驚醒著南昭。

如今這狀況,她確實該尋求一切幫助,所以便不再推遲,用力點頭,且含淚接過《莊氏秘錄》。

莊子鈺見她接了家傳寶書,便放心閉了目!

南昭從小跟著師父,沒少給人做法事,對於生死離別,本來早該看穿,卻還是不能控制的惋惜和難過;因答應了莊子鈺他死後不要埋他,她便打算先將他的屍體送與附近的道觀。

而要將屍體從茂密的黑山中帶出來,才是最艱難的一段路,她去附近砍折了綠藤和樹枝,綁成一捆,再將屍體緊緊綁在上面。

就這樣,南昭背對著日出的方向,一邊劍砍出一條新的路來,一邊拖著比她自身還重許多的屍體前進。

不知走了多久,她手掌心都磨出了血,身上也被樹枝草木刮出了數不清的傷口,還摔進泥坑裡,渾身溼盡的她,就這般無力的躺在泥坑中,看著被樹枝遮得一層不透的上方,好累……感覺永遠也走不出這片山林,好想這樣躺著,再也不要爬起來,面對這世上的所有艱辛。

可閉上眼睛,一想到師父的慘死,曾受過的十二根封骨針之苦,以及莊子鈺的遺託,她便咬緊牙關,又爬起來,尋著下山的路,跌跌撞撞的走。

終於,她走出了黑山,看到竹林和田野,還有那炊煙裊裊的農家。

她已記不得自己多久沒吃東西了,她拖著莊子鈺到了農家門前時,連一句話都未說出口,便筋疲力盡的倒在了地上。

醒來時,她躺在農家中,身上已換上了一身衣服,一身補丁,還算乾淨。

身邊沒看見人,她想起莊子鈺的屍體來,什麼都顧不得,慌張的衝出房子去尋,其實這是哪兒她都不知,就是一股腦兒的去找。

這時,一個婆婆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晚上下雨了,你要找的,我幫你拖到柴房中了,你也過來喝口熱湯吧——”

南昭這才注意到,一個瞎眼的婆婆坐在簡陋的灶房中,用勺子攪著熱鍋。

她去看了莊子鈺的屍體,確實完好的放在柴房中後,才回到灶房中問:“婆婆,你救了我?”

“你就倒在門前,我不過施你口熱湯喝,救?當不起!”老婆婆嘆了口氣,給圍在鍋前的她遞了一碗熱湯。

她捧在手心,連連道謝。

喝完了,她才注意到,這裡只有瞎婆婆一人,她彷彿沒有其他親人。

瞎婆婆先問她:“丫頭,你隻身一人,帶著一具屍體,要去何處?”

“去可以為他超脫的地方,無論多遠,我都會去!”南昭堅定的說。

瞎婆婆那無神的老眸中,聽到這句話,閃爍起了淚光,她悵然道:“我兒小東已十年不曾歸家,老身等了十年,早已望眼欲穿,如今,老身已無多少日子可等了,只想死前,能再見我兒一面……”

南昭聽到這些,心中很不是滋味。

而這天下之大,世事無常,多少活人抱著遺憾離去,死後卻因生前的執念,甘願化作孤魂,不可操生……

“婆婆,可否將您兒子的生辰八字給我?”雖說學藝不算精,可南昭好歹也是青雲子的關門弟子,排字算命,卜個卦還是不難的。

婆婆很快就將小東的八字報給她,她用竹籤在地上記錄下來,開始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