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要問你自己,從你擄走他的那刻開始,便已經站在我的對面了。”
師硯的聲音有些哽咽,更有些顫抖,他不想將到手的幸福毀掉,蕭影便是橫亙在他與阿驚之間的定時炸彈,他已經一錯再錯,沒有回頭的餘地。
“如果我放走了他,我會死,你明白嗎?你現在只管告訴我,你究竟是要我的命,還是他的?”
“你曾對我說,如果有人說我腦袋笨,我完全不必自證,我該用我的拳頭揍他一頓。所以今日我也不會選,我會用我的劍教你做人。”
師硯無法,他曉得她心思單純,是講規則之人,見她如此堅決,便只好妥協,左右她也贏不了自己,自己也不傷她便是。
“好,你執意如此,我便應戰。可事先說好,無論輸贏,點到為止。”
“放心,你在城牆上救過我一命,我在密室裡為你死過一次,我不欠你的,所以不會手下留情,你可以放心大膽地準備,別有顧慮。”
“密室?什麼意思?”
他心裡有些沒著沒落,上一回,不是在絕雲派嗎?同密室有什麼關係?
“沒什麼意思,就是叫你,別輕敵。”
她說完這句,便果斷地轉身,沿著來路,出了寧安司的大門。
溪客早被驚動,一直在旁邊冷眼瞧著,待到她走遠了才走上前來。
“司主,要不要派人跟著。”
“不必,別驚動她,我等會就回府衙去候著。”
“司主,你這身衣服從哪翻出來的?一股黴味兒,還小了一圈。”溪客點點頭,捏住了鼻子。
“我特地從箱子底下翻的,防止她聞出來我身上迷香的味道。我還穿了內增高,搭這個面具,這個疤,看不出來是一個人吧?”他摘下面具,忐忑地看向溪客問道。
溪客想起蕭影的賭約,不由得心慌地問道:“以後都要這個打扮了嗎?”
“那不然怎麼辦?她現在這樣恨我,若被發現了是同一個人,豈不是得不償失?”
“司主英明。”溪客抱拳接道,捅了婁子,她有些擔憂。
“從前,你從不這樣說話。是因為千陌的緣故嗎?”
“不敢。”
“敢不敢的,在心裡。我先走了,這衣服帥是挺帥,就是穿脫好麻煩,差點沒趕得及。”
他的臉色沒變,可話語變化多端,實在摸不透,更看不出情緒。
溪客不敢接茬,她原以為李焉識愛上那女子以後會變成戀愛腦,沒成想這戀愛腦冒出的不是粉紅色泡泡,而是從咕嘟咕嘟的泥潭裡伸出的無數雙骯髒的手,要將她扯下去,將她淹沒,七竅裡都浸滿泥濘。
溪客原想,她若是今夜見到了師硯,定會聲嘶力竭地質問他當初的愛是否是謊言,當初的相守是否是利用,當初的相救是否單純。
可她沒有。
她的愛不比他要少半點,可她從未執拗於此。她奮力地掙脫這泥潭,絕不沉淪。
可他是李焉識。
他就是泥潭。
溪客不知道,他聽不聽得見她的呼喊和呻吟,她只知道平靜而貪婪的沼澤只吞不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