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未盡之事,卻要這麼莫名其妙的去見閻王了,不對,應當是要去做孤魂野鬼了。
佛家說法:自我輕賤生命者,不得入地府,無得輪迴。
越想越覺得悲摧,偏生面上還要露個大無畏的表情,與身邊這朵天下第一嬌豔雄性牡丹花談笑宴宴。
他輕輕一笑,俯身下來,那張明豔的臉與我不過是三寸之遙。眼瞅著再近一分,他的唇就要覆在我的唇上,那幽香挾帶著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心中忽得起了怯意,忍不住想要倒退,手卻被牢牢攥住。
“師妹,若是你成了我的女人,不知城下之人會如何想?”他挑眉輕笑,空出的那手撫上我的面龐,手指修長,冰冷如玉。
我努力站直了想要避開,卻動彈不得。這軟骨散太厲害,儘管我這幾日一直試圖解毒,卻絲毫沒有成效。
我只能張大眼,努力醞釀怒氣,惡狠狠地瞪著他,卻還是無法阻止那白皙如玉的手指在我臉上緩緩遊走,從額頭到眼睛再到鼻樑,最後定在我的唇上。然後看到他緩緩地漾開一抹笑容,極淡卻光華四射。
這番模樣,此種情景,再加上他適才說的話,不必細想,也知道,定然不會有好事發生。我心中一凜,說話也變得不利索起來,結巴著開口:
“你,你想做什麼?”
那俊顏越靠越近,我心中哆嗦更甚,然後身子被人一卷,入了那冰冷懷抱,然後看到他的唇越靠越近,幽香更甚。
“師妹你說,咱們這般模樣,旁人看來,會是如何?”
我吞了吞口水,艱難呵呵乾笑:“師兄,你品味是越來越奇怪了。”
“怎麼會,師妹如此秀色可餐,比起我宮中那些嬪妃毫不遜色。”
我
一口氣還沒喘上來,又聽得他在我耳畔吐氣如蘭,那氣息混著冷冽的空氣與他身上的幽香都噴在了我的臉上,搞得我渾身頓起雞皮疙瘩,一聲罵孃的粗口憋在我心裡,正想罵出來,卻聽到城門下鼓聲又起,隆隆而戰。
“你看,他們看到這幅親暱模樣都嫉妒了。”他摟著我,再往外側了側身子。
我頓時暴躁,你這不是廢話麼。如此香豔曖昧的一幕,下面的是我老子和大哥,看到自己女兒妹妹被你這麼個人吃豆腐,能不怒嗎?
雖說我閨譽是不怎麼好,但是也好歹是個沒嫁過人的黃花大閨女。
“牆上之人聽著,速速開啟城門,可饒爾等一命!”老爹的聲音依舊是中氣十足,洪亮萬分。
感覺身子緊了緊,氣息更甚,猛然低頭,讓那人的唇堪堪觸到頭頂心。有笑聲在我頭頂漾開,然後聽到那人醇厚的聲音響起,卻是對著城下的人。
“若是你有能耐,大可攻進來。”
話鋒一轉,又是一陣笑,我只覺下顎一緊,已被人用手捏緊,硬生生抬起,面向城下。
“不過,沈元帥破了陣就不要這被俘虜的功臣了?”
風颳過我的臉頰,硬生生刺冽冽的痛,臉已經完全被凍得麻木,將那痛也掩蓋了過去。目光觸及之處,是披著戰甲的老爹,哥哥,卻還有一個人,身著玄色戰袍,坐於馬上,正端了黑臉看我。
正是那小侯爺許慕隱。也不知為什麼,這欽差變成了監軍,來攻城了。
遙遙望去,他的臉色極為不佳,我自覺除了將其送的鴛鴦紅披風丟在馬上,其餘也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更何況,我如今都快要英勇獻身殉國了,他身為朝廷欽差,就不能代表偉大的皇帝,給我一點點好臉色看。
這狐狸,果然不厚道,毫無同情之心。
我在心底憤憤啐了一句,視線繼續滑到老爹身上,果然他又頂了一張鍋炭黑臉,虎目圓睜,正瞪著城頭上當著廣大士兵搞香豔曖昧的奸 夫淫婦。
我想想這淫婦還是他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奸 夫是敵軍首將,無論是身為父親,還是身為一軍統帥,這一幕確實讓他有些難以下臺。
罷了罷了,我垂下眼睫,羞愧閉眼,不想也不敢再去面對他身後數十萬弟兄們的異樣眼神。
“要挾人質,真是卑鄙!你以為本帥會被你這區區伎倆所騙嗎?助本帥破陣的乃是蘇蕭然乃是男子,如今你隨便找個女人,就想讓我退軍,簡直痴人說夢!”
若非我手腳被制,真想為老爹這擲地有聲的話語大聲鼓掌。
說得好說得妙,這番話說下來,抵死不認,我這個冒牌貨已經真正落實,小命算是暫時保住了。
“嘖嘖,縈縈師妹,你這爹果然沒啥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