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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二哥,我有意招王衝為婿,你意下如何?”

趁熱打鐵,宇文黃中直言心意。

宇文粹中一驚,看了兄弟好一陣,確認他是認真的,猶豫地道:“要成宇文家的女婿,怎麼也得有進士出身吧?”

朝會上若是沒提起王衝,兄長就不是這話了,宇文黃中暗暗嘆氣,嘴裡卻道:“真等此子得了進士,還有機會嗎?”

崇政殿朝會的定策與爭論還未傳開,王衝要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份兼差,還有兩位歷史名人即將與自己共事,至少得等到明天。現在他正跟吳匡、王世義和李銀月三人在相國寺橋的橋頭小攤上吃著羊舌籤。

“官人來的時節不對,秋時橋北黃家正店賣的三珍膾和洗手蟹,那味道真是繞腸三日……”

這是吳匡第十次哀嘆了,每一次所舉的菜品都不同。既是遺憾王衝不能品到汴梁風味,也為自己不能沾光飽口腹之慾而痛。

“你這小子,聖賢書也讀成了渾話。”

李銀月眯眼取笑著,儘管季節不對,沒吃到時令名菜,但這一路來尋著的小吃也讓她這羌蕃少女大飽口福。

就拿手上的羊舌籤來說,燦燦金黃,一口下去,外層鮮脆細嫩,內層又是絲絲韌勁,頗有嚼頭。一問老闆,外層竟是魚肉,內層就是羊舌,怪不得一串要賣三十文。這還是在小攤上,要在酒樓裡,三串拼成一盤,至少得兩百文。

吳匡不敢與這男扮女裝的美貌少女對視,也不敢迎這話頭,這位是王官人的貼身人,可不能有一點言語之褻。他倒是伶俐,將話頭一下拐到了剛才路過的貢院。

“官人將來定能金榜題名。當著官人的面,小的只能把聖賢書說成渾話。”

李銀月不以為然地道:“都已經當官了。還考那個進士作什麼?秀才讀書,不就為當官麼?”

吳匡也顧不得與女眷說笑的忌諱了。連連擺手道:“不一樣,不一樣的……”

王衝與王世以相視一笑,當然不一樣,就算當官了,進士還是要考的。皇宋是讀書人為尊,科舉是天下英才的舞臺,這就是體制。此時雖然有很多問題,但王衝不覺得非要外於這個體制才能成事,相反。融入這個體制,乃至利用這個體制,才是成事的關鍵。

所以,他肯定會去考進士,而且身為官員,即便只是選人,科舉也有優待,佔著這層優勢,更要用足。

不過這事倒沒必要跟小姑娘掰乎到底。王衝笑道:“就知道吃,一早出門吃到現在,還辦不辦正事了?”

李銀月朝王衝皺皺鼻子:“當真能找著人啊,不還是去玩的?”

王衝也是這麼想的。叛出師門的師兄七難俗名林璋,和八難一樣,以前都當過和尚。這個名字多半是假的,現在估計也改了名。名字之外。就只知道人大約三十出頭,面白眼大。長相挺秀氣的,額頭還有一道雷紋,其實是以前的傷疤,刺成了雷紋。

除了這些,其他一無所知,此人叛出師門也有好幾年了,會不會來汴梁,來了汴梁,會不會呆在天寧觀,全是疑問。王衝就只存著盡人事的念頭,沒怎麼上心,找人其實也就是逛天寧觀。就算沒什麼逛頭,天寧觀離相國寺也不遠,下午再去相國寺吃喝遊樂。

吃完羊舌籤,四人撫著肚皮,悠悠而行,逛到天寧觀時已近未時末。天寧觀香火挺旺,來往之人大半都是一身道裝。找到香火道人,遞去十文錢一問,掛單的道士都在西面別院。

“姓林的……只知道一個叫林靈噩的,道法很深,不過無緣面會,長什麼樣,哪裡來的,都不清楚。”

別院的道士給了這樣一個資訊,王衝想進院子深處再找人問問,能找到那個林靈噩更好,確認他是不是七難,這事也就算盡力了。

沒走兩步,就被另外的道士攔住,說來了貴人,裡院封禁。

王衝也未細想,甚至還如釋重負,王世義對這事更在意一些,王世義的武藝師傅八難說起七難就咬牙切齒,自要幫師傅了這一樁心願。

定了由王世義隔日再來看看,四人就要離開,天寧官是皇室宮觀,雖然建築精美,園林秀致,還允許民人遊覽上香,但終究要維持皇室體面。小攤小販不見一個,道士也趾高氣揚,沒錢的話,都是下巴對人額頭,著實無趣。

四人剛轉身,就見一隊緋紅號衣的隨從護著一個道士,與他們擦身而過。那道士道袍上的繁複八卦和符文是金銀線所繡,閃得人睜不開眼。可照面那一瞬間,道士的面目依舊清晰地映入了王衝眼中。

長鬚飄飄,面白如玉,清雅俊逸,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