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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一種解釋,但是那憑空從被子裡出現的手,如果確定不是梁大姐的幻覺的話,那麼必然就是撞鬼無疑了。至於是一個什麼樣的鬼,究竟為什麼藏身於被子當中,而梁大爺為什麼大半夜站起身來貼著鏡子,這些我們卻一無所知,我們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多的從梁大姐的嘴裡得到更多的訊息。

梁大姐點點頭說,她記得很清楚,那隻手絕對不是幻覺,而自己也親自看見了,雖然當時是夜裡,父親床邊的檯燈也不夠明亮,但是人在黑暗的環境裡呆上一陣子之後,就會逐漸習慣這種環境,以至於即便燈光微弱,也能夠看見周圍的情況。她告訴我們,被子當時也是癟下去的,也就是說基本上不可能有人藏在被子裡自己會不察覺。那隻手看上去非常瘦,但是無法卻分是大人的還是小孩子的,沒有衣袖,只有一隻手,手臂上有一個刺青,刺青的樣子很像是一朵開放的蓮花,面板有些鐵青色,就好像是一個死去很久的人,屍體的面板因為氧化而變色一樣。

梁大姐接著說,自己當時被那隻手抓住以後,曾經奮力掙脫,但是在掙脫的過程中能夠感覺到這隻手好像是連線著某樣自己看不見的東西,並非完全掙脫不動,而是有一定的讓性,但是自己的力氣顯然不是對方的對手,這才著急找東西打的。

梁大姐說完這些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首先我能夠理解為什麼梁大姐起初掙脫卻沒辦法逃脫,後來開始用東西打的時候卻逃走了的原因,這其實是活人和死人之間一種陰陽失衡的關係。通常來說,無論男女,活著的時候都屬陽,而死後的人無論男女都該當屬陰,陰陽如水火,可以交匯但用不互融,就好像是油和水的關係,無論怎麼掙扎,打得再過於慘烈,也始終無法融為一體。人在害怕的時候,陽氣會減弱,於是就導致了陰氣的旺盛,就好像雙方打仗一樣,敵人被逼退了一點,我軍就能夠上前一步。對於陰陽之間的關係也是如此。而同樣的道理,如果一個人發狠了,就例如梁大姐這種抄起東西就開打的行為,在很大程度上來說,算是在用行動給自己壯膽,殊死一搏了。這種情況下,人的陽氣就會相應的增加,從而逼退了部分陰氣,兩者之間就好像蹺蹺板,誰弱了,誰就佔了下風。這也是為什麼當很多人遇到髒東西的時候,最好的辦法並不是求神拜佛,因為那時候你心裡始終是在害怕,最好的辦法卻是,你一個勁的提醒自己,不要怕,或者罵髒話,罵髒話本身是在壯膽,給自己打氣,鬼也怕惡人,這麼一來,掙脫也就不是難事了。但是我覺得不對勁的並非這一點,而是在於梁大姐描述的,那隻鬼手上的一朵蓮花刺青。

蓮花本為觀音菩薩的寶座,而蓮花卻在自古以來,都被當成是一種情懷,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尚。就我所能聯想到的這幾樣,幾乎每一樣都和死人的鬼手扯不上關係。那會不會是這個死者生前曾經紋身,梁大姐看到的這隻鬼手,無非就只是它死後對於生前肢體記憶的表現呢?一個以如此方式出現的鬼魂,若非有著莫大的冤屈,那就是存在與某個巨大的陰謀當中。想到這裡的時候,我立刻問梁大姐,你父親平日裡有沒有什麼仇家之類的?或者是你們家族或朋友間有點關係的人最近去世了,生前手上有蓮花的?

梁大姐毫不猶豫的回答我說,這絕不可能,自己的家庭和很多家庭都不一樣,母親早亡,父親多年來都沒有再結婚,而是一心一意把自己帶大,而後還幫自己照顧孩子,家裡原本是有些親戚的,但是後來因為各自開枝散葉,老一輩的也有不少相繼離開了人世,所以來往就變得非常少,最近一次聚會,都還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而父親在這一帶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人老實,脾氣又溫順,大家喜歡拿他開玩笑,他也不生氣,鄉里鄉親住了一輩子,大家雖然談不上多喜歡他,但肯定不會有什麼事會仇視他。梁大姐補充說,早年自己母親去世的時候,就是因為父親的好人緣,大家知道我們家裡的條件比較艱苦,母親的喪事這些都是街坊們幫忙打理的,若要說遠親不如近鄰,我對這一點是深有感觸,否則這次我父親遇到這樣的事,我也不會第一時間就找來街上的街坊們幫忙。

梁大姐想了想說,至於你說手臂上有刺青的人,這個我卻實在不清楚了,因為很少來往的人跟我家自然也談不上恩怨,而且這麼顯眼的刺青,如果我以前見到過,我一定會記得的。紋身的人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我們家基本上沒這種熟人。

我哈哈苦笑了幾聲,轉頭看了看胡宗仁,他也一臉無奈的笑笑。我們彼此明白對方的意思,因為我們大概真不算什麼正人君子,畢竟,我和胡宗仁身上都有紋身。

第一百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