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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餘波

“請恕學生無能……”公孫策拱手低頭。

“展護衛可是受了內傷?”包拯一臉凝重。

“那倒不是。其實展護衛的身體比去襄陽前好了很多,連從前的一些陳年隱疾都有所好轉,倒叫學生十分訝異。不過展護衛本年輕,若不是之前……”公孫策微微搖頭。

若不是之前太忙太累,又怎會年紀輕輕落下一身的病?這回雖然吃了許多苦頭,但之後靜養不再奔波,身體便很快好起來。到底在開封府這些日子,他默默承受了多少?官家對他,開封府對他,虧欠了多少?

“然精神不若從前,似是睡眠不穩,休息不足之故,並非有甚麼病症。學生已經換過幾副凝神靜氣的方子,都不大管用。只怕展護衛……是有心事……”

“人和圖,我都想要!”

“公子是騙你的,那人已經死了。”

“他害死了曉兒!”

展昭猛地坐起身來,大口喘氣。

這三句話,三件事,是他的夢魘。

白玉堂還活著,他知道,可是在夢裡黑暗的甬道中,一切都迷失在霧裡。

他看不清。

而曉兒,曉兒……她為什麼那麼傻?她哥哥,到底是怎樣一回事?

弋凜風……回想起來,弋凜風也許真對他如何的時候,他不是昏倒便是神志不清,是什麼記憶都沒有了。可是,偏偏又無法忘記。

而這個人在哪裡呢?

張王教的餘孽,除了死在野人谷和被密使截下的,剩餘的也都陸續落網被處死了。天家張了榜,重賞之下,從來不少勇夫。

只有左堂主和右護法,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想起左坤對他的迴護,還有暗地取走又打磨送還的玉玦,展昭心中滋味難明。也不知這人是改名換姓隱居起來,還是已被官家滅了口。

倒是當初看管他的秦冬不知怎麼被抓到了。官家說對普通的教眾不會追究,以示天恩浩蕩。畢竟他們只是盲從,真正參與其事的,至少也是分舵舵主一級。只是遣其各自回鄉,需每年向地方官員報備,不得隨意走動,以防再生事端。

可是隻要他一句話,秦冬便會被作為知情的親信,重則處斬,輕則流放三千里。

秦冬看見展昭的時候,幾乎要站不起來。只是一個看人的差事,最後可能要掉腦袋,還是當初自己主動爭來的。

展昭的眼光黯了一黯,卻未在他身上停留。他聽見展昭說:“展某並不認識此人,想是不相干的教眾吧……”

“秦冬?”

秦冬驚恐地看著面前這一襲錦衣的華美少年,心又縮成一團。行事狠辣,不留餘地。他聽過武林中人對白玉堂的評價。

本以為展昭放了他一馬,他便可以回鄉過過小日子,沒想到接二連三的驚嚇之後,又是一個驚嚇。

“你……可知道展昭?”

秦冬點點頭,嗓子有點發幹:“展南俠名滿天下……”

“別跟爺爺說這些廢話!爺問的是你在張王教總教的時候!”

秦冬一哆嗦 。

那劍穗終究是不能再用了。不是上面的血跡洗不乾淨,也不是斷了的絡子接不回來,只是邊緣被打磨的十分銳利的玉玦,稍不小心,又缺了口。即便再鑲好,過於鋒利,容易傷人,並不適合做劍穗上的吊飾。

若再磨平呢?如同人的稜角,從鋒芒畢露到內斂隱忍,有時只是一瞬。

還是……算了吧……

便答應了白玉堂再為他買一個。

舊的這個,白玉堂想要去做個紀念,他只是淡淡笑著說:已經丟掉了。

有些東西,可能承載了太多,留在那裡沉甸甸的,壓得心中難過。不如棄於橋下,任河水日夜奔流沖刷,洗去舊跡。

“店家,請把這個,這個,和這個拿來瞧瞧。”展昭點了點架子上陳列的幾塊玉環,微笑著對店家說。

看著展昭的微笑,白玉堂有些出神。

這個人,經過這樣的事情,竟還能這樣的微笑。這到底,有多困難?

“白兄為何這樣看著展某?”展昭注意到白玉堂專注的目光,隱隱有點不安。

“呵……”白玉堂回過神,“你頭髮上沾了點東西……”

說著伸出手去。

展昭的發上,的確沾了一絲柳絮。

展昭不著痕跡地偏過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