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發著牢騷,可夜空、燈光、連同這片廣場以及廣場上站著的男人已然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廣場上還保留著昔日類似於廣告位的石臺。
他和她坐在石臺上,腳從石臺下垂落,有一下沒一下晃動著,抬頭仰望星空。
這是布拉格為數不多可以把整簾星空看進眼底的夜晚。
今天晚上,滿天繁星。
繁星滿天的夜,有從聖殿山乘坐蒼鷹而來的聖殿騎士,耶路撒冷距離布拉格得有多遠,那麼遙遠的距離對於聖殿士來說是小菜一碟,也就是“咻”的一個發音時間,這個許戈堅信。
“對吧?”她微笑詢問。
“對的。”他微笑回答。
“沒有第一時間把你認出來,生氣嗎?”
“一點也不,那也是我想要的。”
沉默——
沉默過後,她低聲問著:“為什麼?”
“許戈你不覺得問這個問題很奇怪嗎?”仰望著星空,淺淺笑著:“你看,五金店老闆家的小女兒多可愛,理所應當的,會吸引住全人類乃至於全宇宙的注意力。”
許戈笑了起來。
幼年時代,為什麼那麼酷的聖殿士會在繁星閃爍的夜晚來到她面前和她和同學們一起到雜貨店去,雜貨店老闆娘光給她一個人糖果的道理一樣,她可愛唄。
笑眯眯的就像是一隻招財貓,當然,後面是梅姨調侃她的。
“不想說也是可以的。”許戈說著。
現在五金店老闆家的小女兒長大了,長大到對於這個世界有了小小的理解,每一個人在心裡都有著特屬於自己的小秘密,在那些小秘密面前不打破砂鍋問到底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禮儀和尊重。
掛在他們頭頂上的那簾星空隨著逐漸轉厚的夜色更為耀眼了。
遙望那簾星空,方為其淡淡開口。
“很久很久以前,我有一位叫許醇的朋友。”
果不其然,短短的話語惹來她的淚流滿面。
傻姑娘,其實叫許醇的人一直在你身邊以另外一種方式存在著,只是現在他只能以方為其的身份生存著。
那一年,真正死在東非暴。亂中的是方為其,但所有人都以為死的是許醇,那場暴。亂所島主的後果是他在國際紅十字醫院躺了整整四個月。
半年後,許醇回到了1942總部,當時他們問他想不想恢復身份。
那個瞬間,許醇想起那眉目彎彎的小姑娘,心裡一動,他和他們說不用這樣也好,就這樣許醇以方為其的身份生存在這個世界。
在許醇還沒有變成方為其之前,有若干個繁星閃爍的夜晚,他沿著從集市到五金店老闆家的那條地道偷偷來到許戈面前。
最初,他真的只是以一名哥哥看望自己妹妹的那種心情,但漸漸的,有什麼開始改變了,五金店老闆家的小女兒笑起來總是很甜,五金店老闆家的小女兒說的那些話總是天馬行空但又很可愛。
很可愛不是嗎?居然說他是聖殿士。
只是這世界沒有穿牆術,如果當真有的話,他一定窮盡所有。
出現在父親葬禮上時,他的身份變成了方為其,懷揣著深深的自責他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白色彼岸花的花語:無盡的思念、絕望的愛情、天堂的來信。
白色彼岸花的花語會伴隨著他一直到他離開這個世界。
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他在想念她時能看她一眼,什麼都沒關係。
她說方為其給我說說許醇的故事吧。
這光景何其相似。
當她從二十六歲回到二十歲的那個時空裡,她也在他面前哭過,哭過以後也和他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當時他給她講了dorabella密碼的故事。
看來,現在他得把dorabella故事再講一遍。
布拉格午夜鐘聲落下,那女人在車廂裡熟睡,可以容納數千人聚會的小廣場傳來兩個男人的爭執聲音。
最終爭執聲音變成抽菸競賽,你一支我一支,氣氛沉悶壓抑。
也不知道過去多少時間。
之前聽起來恨不得隨時隨地幹一架的兩撥聲音迴歸理性。
“厲列儂,今晚你說的話我會當做沒聽見。”
“悉聽尊便,我得讓你知道的是,只要我願意掏錢的話,多的人願意幹這樣的事情,其中不乏射擊能達到百之百的人選,到時候我照樣能實現我想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