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戈有一個臭毛病,什麼都喜歡搶先,巧克力得她先咬一口,水也得讓她先喝一口,考試排名要麼第一,第二她就一點也不稀罕。
所以,他的嘴唇得她先親。
失去媽媽的小小少女堅信不疑著:親嘴是男女間通向那座叫做喜歡的神秘橋樑的唯一渠道。
她喜歡他,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那麼的喜歡著,心裡老是念念不忘著。
先咬一口的巧克力在心裡就變成是她的,先親一口的他在心裡也變成是她的了,永遠——
即使,她知道他以後肯定會親別的姑娘。
雖然有好幾次她偷偷潛到他房間裡,可在即將把唇瓣貼在他唇瓣時還是不敢了。
她承認很多時候她其實是一名膽小鬼,可那都是因為她還小的原因。
許戈總想著再等她長大一點,長大了膽子也理所當然會變大,就像力氣一樣。
可,現在,她已經來不及長大了。
從眼角淌落下了一顆淚水來。
黑暗再一次襲來時,許戈想這次她真的要死了,也不知道哪個人怎麼樣了?
第二顆眼淚滑落,有點捨不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捨不得,她居然聽到他的聲音了。
就那麼穿過了樹林來到她的耳畔。
許戈——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理解文案裡許戈說的那句話了吧,我想,如果這段放到了後面肯定寫不了。
許戈的世界越是天真無邪就凸顯出這段殘酷,但這段故事也是因為許戈這個人物才有的,記住許戈的那個叫做“阿曼達”名字的意義——值得愛。
就像這一章裡提到的警察辦公室裡堆滿了是失蹤孩子的資料,在那種環境,活著是永恆的主題,所以,我們看到大批難民遠離家園。
表怪巒蟈,巒蟈寫這段心裡也很痛苦,但我想知道自己可以走到哪裡,可以翻過多少座大山。
☆、許戈(12)
許戈是知道的,此時此刻她在那個人的背上。
他不僅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他還把她馱在背上,這可是她夢寐以求的時刻,如夢裡頭念想中的那樣把臉貼在他背上。
許戈還知道現在樹林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他揹著她在奔跑著,從耳邊飛串而過的風聲讓她在心裡懷疑他是不是學了飛簷走壁的功夫。
如果是的話,許戈也不會有任何懷疑,因為這個人叫做許醇,是許醇呢就無所不能。
這個時候許戈又想,也許她所吸入的有毒液體不夠多,所以她要變成那些孩子們口中的那一部分變成白痴的人。
許戈認識一個變成白痴的人,那是一個女的,許戈每次經過舊市場都會看到她。
整天對人笑,人家兇她罵她她也笑。
白痴的人還有一個特徵,就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腦子越來越不集中,那種不集中類似於上課時在開小差,怎麼也記不住老師說了些什麼,這也許是即將失去記憶的前兆吧?
慶幸的是,在失去記憶之前她見到了他,而且好爬上他的背,有一件事情她得弄清楚。
“許醇。”發音難聽得就像公鴨嗓子。
“嗯。”很難得的是顏悅色的聲音,和顏悅色中伴隨著氣喘吁吁的聲線。
“你背過Laura沒有?”
問完,屏住呼吸等待。
“沒有。”
嗯,很好呢。
“許醇,我覺得我會變成白痴。”剛剛所有力氣都用在等待上了,現在她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當我變成白痴的時候,記住了,不要讓人撩起我的袍子。”
那個變成白痴的女人長年累月都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阿拉伯長袍,男人們老是起撩起她的袍子,然後把手伸進她袍子裡面。
許戈每次看到這樣的事情時都會覺得不舒服。
有一次是兩個男人一起撩起那女人的袍子。
那天,她拿起地上的小石頭扔那兩個人的頭,結果被其中一個教訓了一頓,說什麼以後也會有男人對她做那樣的事情。
這句話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那階段困擾許戈的陰影,導致許戈有一陣子都沒有到舊市場去,等再去了,舊市場的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了。
她死於一個冰天雪地的冬夜裡,據說死的時候身上沒有穿衣服,梅姨告訴許戈那是因為那個女人的衣服爛掉了。
耳邊呼呼飛過的風聲停歇了下來,那個人怎麼停下了腳步呢?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