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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需要用一兩天車,就去租車。見不到陳倩,他反而舒服多了。春水長大了些,上了幼兒園,焦誓與同事和老同學們的走動也開始變多了。陳辰喜歡呼朋引伴,有時也來找焦誓玩。也就是從陳辰口中,焦誓得知了何春生的近況,何春生竟成為了搞藝術的,生活過得也不錯。焦誓心下安慰,卻不知如果自己再見到他會是怎樣的情境。回到巖城一兩年,他也沒有參加過同學聚會,想見何春生的念頭從沒丟過,可是到了那個時候就退縮了。不過後來陳辰告訴他,何春生從不參加同學會,何春生像個隱士。年底體檢的時候,焦誓被查出感染了乙肝病毒。過去體檢他乙肝兩對半的結果都是全陰性,而這一次卻變成了大三陽。如果這件事發生在父親過世之前,他可能還要心情鬱悶一陣子,然而在這時,他卻完全沒有感覺了。他甚至想著如果自己不出一點什麼意外才奇怪呢,他們家時運不濟,奶奶在他十四歲時給他算命都說過了,句句沒有落空。所以人到底有沒有被提前寫好劇本呢?滿是伎倆的算士窺見了他的劇本,可是告訴了他又有什麼用呢?日子照舊那麼過,由不認命變得認命罷了。焦誓肝功能的檢查也是異常的。被下了慢性乙肝的診斷之後,焦誓為免傳染焦春水,進行了抗病毒治療,那大概是漫長的看不到頭的治療,即便治療後可能會反覆發作,最好的結果是病毒複製被控制,能夠轉成小三陽,不好的結局就是即便用藥後病毒依然耐藥,反覆發作至發生肝硬化。焦誓再次想起何春生的父親。那個老人是肝硬化吧?小時候他不明白這是個什麼病,直到前幾年,楊柳一個關係特別好的堂兄因為肝硬化而住院進行了肝移植,最後卻因移植後排異反應而離世。錢沒辦法買命,何春生的父親不去醫院在家等死反而走得更平靜更坦然。他想起母親的那位堂兄,在散盡家財之後換來的結局不過是晚了一年死亡。焦晴山的情況何嘗不是這樣?但焦誓從未後悔任由母親給父親進行盲目的治療,他只求焦晴山走得心安,楊柳沒有愧意就好——那些醫生好像那個算士一樣,他們窺見了病人的命運與結局,就像一盤怎麼下都會輸的棋,可那就像告訴每一個人:“你終將死亡”這個事實,而你要選擇怎麼死去全憑自己。放寒假接近過年的時候,天氣晴好,一點兒也不冷,焦誓帶著焦春水在操場上散步,陳倩打電話給他,讓他回宿舍樓下一趟。以往陳倩一個星期大約會出現一次,帶焦春水去玩,但近三個月她完全沒有來過。焦誓牽著焦春水回到宿舍樓下。陳倩穿著絢爛的絲綢長裙,面板因為化妝看起來很白,她戴著墨鏡和帽子,看起來像從雜誌上走下來的模特兒——焦誓從未感覺過陳倩的漂亮,哪怕別人總是對他說,他娶了個如花似玉的妻子,他只是覺得她精於打扮罷了。她的小腹微微有些突起了,這對一向嚴格管理自己身材的陳倩來說是不尋常的,焦誓一下子就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他很奇怪自己怎麼能那麼平靜。“媽媽!”焦春水向著陳倩撲過去,陳倩卻不著痕跡地往旁邊一側,輕輕用手架住了她,不讓她撲到自己身上。焦春水扯著她的裙子要她抱一抱。“春水乖,媽媽不能抱抱。”陳倩說完,對焦誓說,“你把春水帶上去,讓你媽看一下,我有話跟你說。”焦誓讓焦春水上樓去和奶奶玩,焦春水一路扭捏,想多見見陳倩,最後在樓道放聲大哭起來。焦誓把她丟進家裡,把大門反鎖了。陳倩微微有些動容,她幾次想往樓梯上走,卻沒有走上去。那殘舊的剝脫了牆面的樓梯間,最終阻止了她的腳步。焦誓再次下來時,陳倩對他說:“焦誓,咱們倆這樣也挺沒意思的,不如離婚吧,其他東西我都不要。房子我也不要,你給我折一半錢算了。”“春水呢?你要不要?”焦誓譏諷一笑。陳倩一愣。焦誓繼續說:“離婚的話,孩子一般是歸女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