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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倩的臉色變得特別難看。焦誓笑著說:“你想好了回來告訴我。”陳倩完全沒想到焦誓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她以為這個沒用的丈夫會哀求她為了女兒留下,或者會發火——而他竟是這麼個反應:你走可以,我知道你要什麼,我不讓你好過。陳倩離去之後,焦誓走到校門口,看見她上了一輛捷豹的副駕駛座。焦誓默默走回學校宿舍樓下,就聽到焦春水在樓上哭得嘶聲裂肺的。焦誓走上樓,聽見焦春水在裡面砰砰砰地打著門,喊著“媽媽!媽媽!你把媽媽還給我!”焦誓開了門,焦春水止住哭泣,仍在抽噎,她衝出家門,卻再也沒看見媽媽的身影。她捶打著她的爸爸,口中不成言語,只是叫著媽媽。焦誓抱起焦春水,把她的臉按在胸口,面朝著門內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楊柳說:“媽媽忙,媽媽沒空,等她下次回來好不好?”直到同學會見到何春生,聽陳辰口中描述的自己的生活好像是別人在演的戲時,焦誓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恥辱。何春生眼中的他有著美麗的妻子、幸福的家庭,焦誓竟不敢在這樣認為的老同學面前暴露自己的近況。幸福無需贅述,卻總是討人喜歡的;不幸的事情可以成文成書,但沒人有耐性聽你傾訴上一天。再見何春生以後,夜裡頻頻入夢,也許是太久沒有性生活了,幾乎每次醒來他都要面對髒汙的底褲,難堪得焦誓不敢深想。可在夢中,有時他明明知道是夢,還任由夢境發展沉溺其中——夢中的何春生已由少年變成了成年,仍舊只是吻他、抱他,什麼也不做,即使這樣,他還是遺/精了。但焦誓從沒料到有一天醒來之後必須面對這樣一個現實,夢裡那個人就睡在身邊,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何春生的睡顏。天光大盛,焦誓艱難地抑制自己狂跳的心臟,慢慢回憶起了昨天的一切,記憶卻在喝 34所謂兩天一夜的旅行在第二天只有半天, 他們必須在十二點之前退房。只有焦誓和何春生在七點不到起床, 其他人都睡到了九點多。焦春水也睡到了接近九點。七點半時,焦誓下樓煮了些面,和何春生一起吃早餐。二人坐在飯廳的餐桌前用了早餐後, 焦誓收拾碗筷, 在洗碗時打碎了一隻瓷碗。何春生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 不知他的慌亂從何而來。何春生不善揣測人心,只覺察到起床之後焦誓對他的態度更為小心, 夜裡下的決定雖沒有動搖, 可覺得前路艱難。在焦誓走出廚房門口時,何春生問:“焦誓,你手機號多少?”焦誓愣了一下, 回過神來,口中報出一串手機號碼。何春生打在撥號欄裡,撥了出去,焦誓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打的,存一下。”何春生見焦誓沒反應,提醒他。焦誓抬頭看何春生, 何春生笑了, 說:“怎麼了?不存我手機號, 等我打電話給你,你會以為是騷擾電話。”“怎麼會呢。”焦誓儲存了何春生的手機號。他忐忑不安起來。此前的何春生看上去並不想和他深入來往, 現在他到底想做什麼?焦誓並不認為何春生對自己仍有什麼想法,他只把何春生當年的行為視作青春期的衝動和尋求慰藉, 這麼多年過去,即便陳辰說沒見過何春生的女朋友,焦誓卻覺得他可能有不欲為人所知的伴侶,如果何春生不是直的,他的伴侶自然不會告訴他人。焦誓心不在焉地把手機放回口袋,第一次正視這個問題,心裡描繪起何春生那位可能存在的伴侶的樣子,大約是個斯文白淨瘦弱的男孩吧?可是那和他沒有關係。焦誓心想,他和何春生能見面已經很好了,他本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何春生了。能夠成為朋友——完成14歲的焦誓的“心願”,那也是感謝上蒼了。在習慣晚起床的同學們起床、吃過早餐後,已經十點多了。他們繞著度假村又散步了一圈,焦誓拿著自己的相機照了一些照片。焦春水拉著何春生的手散步,焦誓想拉她的手,她卻拒絕了,一心繞著著何春生轉。焦誓走在他們身後,聽見女兒和何春生聊天,何春生特別有耐性,順著小姑娘天馬行空的發言聊個沒完。在坐上陳辰的車回城裡時,焦春水一臉神秘地對焦誓說:“爸爸爸爸,我和何叔叔約好了,星期七要去他家裡玩。”“星期幾?”“星期七啊!”焦春水又說了一遍。“春水,沒有星期七。”“有啊!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星期七星期八!”焦誓笑著說:“一個星期只有星期一到星期六,還有一個星期天。你和何叔叔約的是星期幾?”“就是星期七!”焦春水快哭了,“我要星期七去何叔叔家裡玩!”“那就星期天去吧。”“星期七!”焦誓沒有再和焦春水糾纏下去,因為陳諾宜睡醒了,糾正焦春水關於“星期”的不恰當認知。焦誓回到家中,吃了午飯洗了碗之後,安置下焦春水睡午覺。再次走出房間時,看見楊柳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身邊放著個小收音機,本來是用來聽聽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