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請前輩讓心月與在下相見。”
老婦人搖搖頭,“年輕人,你還不明白嗎?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月,就像你說的,她是你心中的月亮,自然只存在於你的心裡。如今你既然可以用眼睛看到這個世界,心中的她自然就會遠離。”
尉遲瀟大腦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勉強維持著笑容,“前輩是世外高人,講出的話深奧難懂,恕在下愚鈍。是,沒有什麼心月,那只是晚輩胡亂起的名字,可是前輩不是有一個徒弟嗎?她也是濛濛的姐姐,求前輩讓她現身相見。”
老婦人轉過身去,不想看尉遲瀟絕望的神色,“她並不是你心中的心月,你莫要再強求,何況,她早已離開了。”
“不可能,不可能。”尉遲瀟隱隱地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他猛然站起來,衝出屋子,“心月,心月你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裡,你出來,心月——”他瘋狂的神色像一頭負傷的野獸。
可是任憑他怎麼叫,山谷裡只有他一個人空蕩蕩的迴音。他衝進那片像雲錦一樣的花樹林,她在他掌心寫過這裡是雲霞傾瀉的地方,是藏著她夢的地方。可是掌心還殘留著她的觸覺,伊人卻無影無蹤。
“心月,你出來,你答應過一生一世都會陪在我身邊,你出來——”尉遲瀟瘋狂地大叫,可是回應他的只有花落無語。他頹然地跪倒在地,這裡有她的味道,有她的淺笑,有她的夢,唯獨,沒有她的人。就是在這裡,他向她表白;就是在這裡,她教他吹響樹葉;就是在這裡,他第一次吻她,就是在這裡,他們相依相偎。
人面不知何處去,繁花依舊笑秋風。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尉遲瀟狂喜地回頭——來的只是濛濛。
小男孩默默地望著尉遲瀟,表情哀傷。他的痛,他懂,小小年紀,早已經歷了與親人生離死別的悲劇。
“濛濛,”尉遲瀟撲過來,抓著他小小的身子,“你姐姐在哪?告訴瀟哥哥你姐姐在哪?”
“姐姐走了。”
“她去哪了?去哪了?”
“去一個沒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為什麼?”尉遲瀟仰天長嘯,“為什麼要離開我?是不是因為我的眼睛?是不是因為我的眼睛能夠看見了?如果只有我瞎的時候你才肯陪在我身邊,那就讓我瞎了眼睛給你吧。”尉遲瀟手指運氣,突然狠狠地戳向自己的眼睛。
“姐姐給你的。”濛濛突然舉起一個東西,及時制止了尉遲瀟的自殘。
尉遲瀟顫抖地接過來,是一個做工精緻的荷包。正面繡碧波中一支竹簫,背面是蒼穹中一彎新月,構圖奇巧,繡工精妙,暗含著尉遲瀟與心月的名字;聞之有清爽的花香味道,與她身上的一模一樣。
“這是姐姐親手做的,裡面裝著她最喜歡的薄荷草和野薑花。姐姐讓我告訴你,如果你愛她,就不要傷害自己;如果你愛她,就請你忘了她。”
忘了她?尉遲瀟的心一陣抽搐,他緊緊地握著手中的荷包,“既然你早已安排好這樣的結局,又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你?明知道我對你用情至深,又為什麼要求我忘了你?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聞聞看,也許你會懂。”濛濛像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枝花,淡煙色,五個花瓣,美麗而妖異。
“這是什麼?”尉遲瀟接過來,下意識地聞了一下。
“忘憂草,它會讓你暫時忘掉煩惱。
“你困了嗎?那就睡吧,睡吧,不要再去想搞不懂的問題,睡吧,睡吧。”濛濛的聲音突然變得毫無起伏,彷彿唸經一樣,聽起來無比怪異。尉遲瀟慢慢放下手裡的花,眼睛直直地望著前面,彷彿失去了靈魂。
“跟我走吧,去一個沒有煩惱的地方,去一個可以找到你愛人的地方。”濛濛轉過身往前走,尉遲瀟機械地跟在他身後,在濛濛怪異的聲音中迷失了自己。
遠遠的地方站著老婦人和李沁,她們望著一前一後走出花樹林的秦蒙與尉遲瀟。
“濛濛的催眠術越來越厲害。”老婦人忍不住讚歎,她十六歲的時候才學會這門神奇的幻術,可是濛濛只有八歲。
“是,他一向是個聰明的孩子。”李沁失魂落魄地附和,內心深處她多希望他的催眠術會失敗啊。
“如果捨不得,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
“不。”李沁猛地搖頭,想甩掉腦子裡不切實際的想法。
“他對你用情至深,現在無論你是心月還是李沁,他都會一如既往地愛你。”
“不是。”淚水模糊了雙眼,“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