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的悠然,幾點豔色在雪白的頸脖上若隱若現。太子愣了愣恭聲應道:“再行一日即可到達,今夜需暫歇於前方小鎮。”皇帝唔了聲待要放下簾子,卻瞥見太子臉色蒼白神色不定,溫聲問道:“太子可是身體不適?”
太子恍惚應了一聲驚見皇帝問話,連忙回道:“兒子無礙。謝皇阿瑪關心。”皇帝見他額上汗津津的,伸手一探卻是觸手冰涼,催促著趕至駐紮的小鎮即刻宣隨行太醫診治。
太醫只說並無大礙,只是風寒入侵邪風入體,開了一劑方子交給隨行從人,說飲過幾劑即中康復。卻未想到,第二日啟行時,太子已是無法上馬。皇帝連忙召了車駕急速趕到德州。
行至德州,皇太子已臥病不起,皇帝憂心不已,傳諭回京命索額圖趕赴德州侍疾,聖駕先行迴鑾。太子與索額圖留居月餘,皇太子病癒回京。
回宮
回到京城時正是冬至日,四九城裡的旗人為了消災祈福。於五更時分就請了本家嫡親姑表及摯友齊聚庭院席地而坐,矮桌上供著牌位,殺豬祭天祭“祖宗杆子”,圍坐同吃白肉。皇帝入宮換了袍服即刻前往天壇行祭天大典;胤祿胤禮行過禮後便急急回到額娘身邊。同行的紫墨因著終於回家而歡喜的嘆息。
聽風閣很寧靜。悠然梳洗沐浴後懶懶的倚在榻上聽舒眉回話:宜妃生辰隨禮,太后賞賜入庫,阿哥們送了生辰賀禮,諸如此類的瑣碎小事。悠然微合了眼睛全不放在心上,一會兒功夫竟睡著了去。紫墨輕手輕腳替她搭了厚毯子,拉著舒眉退到門外,低低地說:“你方才為何不告訴格格?”
舒眉回頭看看一動不動的悠然,輕輕嘆了口氣:“格格才從外頭回來,今兒又是冬至,我不想主子不歡喜!”紫墨冷笑一聲:“哼!莫非過了今日再說給她聽,她就會歡喜麼?”舒眉打斷她的話略略提了聲音說:“主子大度賢德,這樣的喜事也會為萬歲爺高興呢!”見紫墨冷冷看著她,眼裡冰寒得嚇人,連忙拉著她的手小聲說:“紫墨姐姐,咱們的心都是一樣的,主子那樣好的人誰又不會心疼?可是你想想,這十九阿哥是九月裡生的,先前卻一點訊息也沒有,按理她沒有必要捂著這個訊息呀!再說就憑襄貴人能瞞得這樣緊這樣好?這裡頭定有咱們不知道的來由!”
紫墨冷靜下來細細思量,又問:“連宜主子那邊也沒聽到風聲?”舒眉點點頭,猶豫半晌遲疑地說了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話:“前些日子有人說勤貴人和密貴人生得像姐妹!”紫墨眉頭一皺正要說話,瞥見悠然身上的毯子滑落下來,快步走去替她蓋了,卻發現她睜著雙眼出神,不知醒了多久。
舒眉也進來了,見她清亮的目光轉向自己,心裡有些驚慌,強笑道:“格格醒啦?要是還覺得倦就到床上去歇著吧。”悠然垂下眼睫輕聲問:“十九阿哥彌月,你可隨了禮去?”舒眉愣了片刻回道:“隨了,跟十八阿哥一樣,也是一對兒金手鐲,一隻赤金長命鎖。”悠然轉頭望著窗外沒有說話。眼前的梅花稀稀落落的開著,團團積雪壓在枝頭搖搖欲墜,寒風夾著細細的雪珠子撲面吹過來,冷浸浸地漫至全身。
阡陌一掀簾子進來說:“宜主子、安主子、勤主子前來請安!”頓了頓接著小聲說:“還有襄主子抱了十九阿哥一同來了。”悠然似未聽見徑自望著虯結的梅樹出神。紫墨和舒眉對望一眼,吩咐阡陌:“就說主子旅途勞累,這會子正歇著尚未起身呢,改日再請幾位主子。”
悠然這才開口:“請幾位主子暖閣稍坐,我隨後就到。”阡陌領命而去,舒眉張張嘴待要說些什麼,終是未能說出口,拿了大衣裳給她披了屈膝行了禮退到一旁。
宜妃一見了悠然就迎上來握著她的手笑著說:“好妹妹,你總算回來了。”幾人見過禮後,悠然打趣道:“宜姐姐這般想念所為哪般?莫非是想著我的好茶?”宜妃苦笑道:“若有閒功夫,我倒想飲妹妹的好茶。”
安嬪斜睨了一眼坐在下首的襄貴人高氏介面道:“貴妃姐姐有所不知,長春宮裡添了新人,新人又添小阿哥,太后委了宜姐姐說要妥當照料,這兩個月下來宜姐姐忙得是腳不沾地,還生怕怠慢了新貴人!貴妃姐姐是咱們的主心骨,咱們都盼著你回來呢!”悠然淡淡笑道:“原來是盼我回來瞧新貴人的!”
高氏是漢軍包衣,模樣卻生得和滿蒙女子有幾分相似,身材高挑婀娜,明眸皓齒,臉寵圓潤飽滿,皎皎如明月。她一個人坐在右首不敢隨意搭話,嬤嬤抱著一個小襁褓低眉順目地站在她身後。
悠然看了看高氏問:“你是個有福氣的。小阿哥可取了名字?”高氏連忙站起身來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