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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先宰了幸榮,再跳進皇宮一刀捅死了陳湛。

他低吼咆哮起來:“如非為了一個公主,咱們何至於落到這個地步!打又不能打,還要依從陳湛小兒的安排,做他走狗!氣煞我等!”

他雙目如血,激憤處,劍刃出鞘,他劈手一劍將一條梨木椅斬成了兩段,木屑四散處,蕭煜與周清都驚呆了。

蕭煜更是皺眉道:“世子心中自有計較,何須你來警醒?”

東方先生圍觀堂下局勢,蕭弋舟背影孤傲,因濮陽達之言,他心下也蒙受莫大屈辱,待蕭煜話音落地之後,他忽然拿起金印往堅硬的地面摜去!

砰地一聲,將軍印被砸了粉碎。

四人皆吃一驚,濮陽達也不敢再鬧,吞聲躑躅而去。

東方先生說道:“濮陽將軍素來主戰,他的父母妻兒,皆戰死在卞軍討伐鐵蹄之下,不滿公主也是人之常情。但我西綏,從將它自蠻人手中奪來之始,便歸附卞朝,侯爺世子更是,雖昏君無道,又專權強橫,開罪西綏,亦從不想起兵舉事,否則焉能有陳湛今日?至於卞朝公主,乃是皇室正統,世子心有舊情無法舍卻,但救回公主,其中利害多少,望諸君明白。”

周清聽懂了。

蕭弋舟忽然瞥過目光,冷冷道:“我何曾對她有舊情?”

周清瞅了眼東方先生,又瞅了眼蕭煜,雖訕訕不敢開口,但心裡想道,這還能瞞得過人?世子是聰明人,怎麼也行掩耳盜鈴那一套。

東方先生但笑不語。

這群人目光甚為可憎,蕭弋舟皺眉一腳踢開金印碎片,大步離去。

從前堂回到後院,蕭弋舟胸口鼓譟之氣總算略松,身後蕭煜跟了幾步,他轉頭吩咐道:“將我受陳湛封賞一事廣而宣之,儘早儘快。”

蕭煜不明其意,但也依言頷首,抱拳道:“是。”

等蕭煜一走,蕭弋舟停到了一株苦楝樹下,手掌運氣一擊,枝折花落,幾乎要在粗厚的枝幹上留下一道掌印!

可恨!

恨的並不是陳湛的態度,恨的是,他明明是為羞辱嬴妲而來,明明已將她拿在股掌之上,竟會為她的溫柔馴服,她幾滴假惺惺的偽善眼淚,便忘了自己是誰!濮陽達所言,分明是理,可他一說及公主,蕭弋舟當場險拔劍出鞘教訓他閉口。

“公子。”

鄢楚楚柔軟的嗓音帶著一絲詫異,喚了一聲,蕭弋舟收斂起自己心下的狼狽,見嬴妲也唯唯諾諾跟在鄢楚楚身旁,更忍不住心頭怒起,冷然盯著她。

方才鄢楚楚才為嬴妲上藥,過了這好幾日了,嬴妲臉頰上的瘡疤終於色澤淡了些,她今日終於敢直面銅鏡,鏡中姑娘容貌猙獰,但傷口已在呈癒合之勢,新生的肌膚也漸漸露出白嫩嬌軟來,藥膏擦在臉頰上,若隱若無地有股松香,清新怡人。

鄢楚楚便知曉,嬴妲這傷疤是能恢復的,到底還是蘇先生妙手回春。

她想著公子見了心下自然也會歡喜,便拉著嬴妲過來,豈料蕭弋舟正怒火沖沖,鄢楚楚才自知來得不是時候,“公子,皇帝派來的人走了?”

嬴妲始終垂眸,她昨日裡便已經料到了,如蕭弋舟這樣強悍的人,可引為援手,而不能豎為敵人,否則那必定是難以抗衡之勁敵,陳湛一定會拉攏蕭弋舟,封他做官,將他扣留在平昌。

她能想到的,蕭弋舟必定也能想到,但見他神態舉止,嬴妲忽然惴惴起來,蕭弋舟,莫非已經答應了陳湛的封賞了?

蕭弋舟道:“楚楚,去將前院入松堂的金印掃起來。”

鄢楚楚頷首垂眸,應了一聲,福身便去了。

嬴妲也要跟上,卻被蕭弋舟喚住,“站著。”

她只好咬了咬唇,他立在楝樹下,花期早過,此時油綠碩果累累,滿樹皆是濃密如青墨的卵圓葉,隨風浮動,一層清幽的香鋪瀉下來。嬴妲艱難地往上走幾步,到蕭弋舟跟前,目光呆呆地望著他,“公子答應了?”

她的模樣看起來,彷彿只要他說另一個是,便是背叛了她。

蕭弋舟冷笑起來,他何懼背叛她,背叛卞朝,當年她與父兄沆瀣一氣,攛掇他入宮求婚,又將他從雲端打落地獄,這高高在上的公主,恐怕正心滿意足地看著他,猶如喪家之犬,驚魂未定地被拖出宮闈。他有什麼報復不能施在她身上的。

“是,又如何?”

嬴妲果真便如她所料地,眼波里迅速聚起了一層水霧,朦朦朧朧的,用一種既失望又委屈的眸光凝視著他,面龐如褪了血色般,她抬手揉了下眼睛,又不死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