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總要先見見這年輕人,判斷一下他所說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就只能動之以情,和他商量著看能不能叫他換一個要求。
奚旭親自見他,待門下弟子將這年輕人帶到他的洞府,奚旭凝神由頭至腳將人掃視一遍,心下微安:“好歹是個道修,剛剛築基,看著也不甚機靈,應該好對付。”
“七線冰蟲”的真實情況他們師兄弟幾人俱都心中有數。生怕那唯一的一隻仍在迷瘴宗的魔修手中,若是那樣,他隨便找個地方藏匿起來,還真就沒有辦法了。
這年輕人身材高大,濃眉大眼,頭髮鬍子亂糟糟的,衣著隨便,從頭到腳透著一股落魄的氣息。
奚旭看他這模樣就是道修大陸那隨處一抓一大把的散修。完全想像不出“七線冰蟲”這種東西怎麼會落在他手上,這小子不會是雪山裡修煉,不小心摔了一跤便撿到寶了吧。
他和顏悅色地道:“坐吧。看樣子你趕了很遠的路,喝杯茶歇一歇,咱們慢慢談。”
“哎,好。”那年輕人對著名門大宗的元嬰長老神情微顯侷促,老老實實依言過去坐下。一張座椅登時滿當當的,他坐下了仍顯得人高馬大。
奚旭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突然覺出一絲違和來:“不對,他拿了‘七線冰蟲’不是送去明川宗,而是直接找來這裡,顯是知道這是治好宗主的關鍵,我可不能被他這偽裝騙到。這小子絕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奚旭如此想著,語氣中就多了些許鄭重:“不知小朋友怎麼稱呼?”
那年輕人有些遲疑,就這麼個問題愣是憋了半天方道:“前輩動問,本來不該有所隱瞞,不過晚輩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要不奚長老,咱們還是談談‘七線冰蟲’吧。”
奚旭暗忖:“好嘛,小子還挺神秘的。”
不過談“七線冰蟲”的話到是正中他下懷,奚旭也就不再糾纏剛才那話題,淡淡一笑:“也好。能不能叫我先看看。你手上的是不是真正的‘七線冰蟲’?”
這次那年輕人回答很是乾脆:“‘七線冰蟲’世上只有一隻,晚輩修為低微,橫渡茫茫大海實在不敢確保不出現意外,故而並沒有將它帶在身上,還請前輩見諒。”
這到沒有出乎奚旭所料,沒有帶在身上只怕不光是擔心路上有失,更怕小瀛洲的人不講信義,直接開搶吧。
那年輕人自乾坤袋裡掏出一個色彩斑斕的小盒子來。雙手拿著遞到奚旭眼前,道:“前輩,這盒子裡有兩樣東西,一件是‘七線冰蟲’去年蛻下來皮。上面可以清楚看到七條冰線,另一樣是隻‘五線冰蟲’,幾天前我將兩隻蟲子關到一起,結果這隻習慣極寒下生活的蟲子竟被活活凍死。前輩只管驗看。”
奚旭接過盒子,放在了一旁。盒子裡的東西不需看,肯定不會有問題,這完全是有備而來啊。只是這年輕人……
奚旭沉吟了一下,道:“最近無盡海確實不大太平,你從北邊過來,大約還不知道前段時間我們小瀛洲剛發生大批妖獸來襲的事情吧。”
那年輕人沒想到這小瀛洲的長老突然好似一點也不著急的模樣,還和他拉起了家常,不由目露茫然,“啊”了一聲才關切地道:“這個晚輩確實不知。小瀛洲沒有什麼損失吧?”
奚旭微微搖了搖頭,那年輕人鬆了口氣,道:“這就好。”
奚旭右手食指輕輕敲了敲那盒子,道:“你既然知道我們急需‘七線冰蟲’,想來也知道我們為什麼要找它,實話同你說吧,基於同樣的理由,‘仙曇花’我們不能拿來同你交易,你再想想,除了‘仙曇花’你還想換什麼,只要小瀛洲有的,我都可以作這個主,就算暫時沒有,我們也可以想想辦法。”
那年輕人“騰”地站起來,急道:“這可不行,我只要‘仙曇花’。”
他見奚旭面無表情,想了想又道:“‘七線冰蟲’天下只這一隻,‘仙曇花’世上應當還有,這交易我本來就吃虧了,你們可以先和我換,然後想辦法再去弄一朵‘仙曇花’就是了。”
奚旭見他那遮掩不住的焦色,緩和了一下語氣:“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去年躚雲宗仙園裡只摘到了這麼一朵,其它的都殘了不堪使用。”他見年輕人還欲再說,擺了下手,“小朋友,勿要心急,這麼大的事我做不了主,你先在我們小瀛洲住下來,待我稟報了宗主再給你答覆。”
年輕人只得作罷。
奚旭便將小徒弟高鴻禮叫了進來,命他這幾日先陪著客人,一定要把人照顧好。
有人拜宗的訊息像插了翅膀一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