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怨的帝王俯身看著低著眼簾,臉色很不自然的白卿。
“沒有的事。”白卿有些氣短的回道,“白卿從來沒有這樣的意思。”
“嗯,白卿沒有便好。”似乎真的相信了白卿的話,帝王煞有其事的釋懷一笑,然後語氣一轉,“不過。。。白卿跟宏兒相處的可真是其樂融融啊,連忘了回清倉宮的時間了,是不是白卿覺得這清倉宮太無聊了,覺得住得委屈,所以不想呆了。”
白卿心裡一堵,果然。。。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過我。。。
“君父,兒臣不敢,兒臣從未這樣覺得過。”白卿咬牙低頭乾淨利落的跪了下去,膝蓋被小道上的鵝卵石磕破皮,殷紅的液體慢慢滲透了出來。
“哦,是這樣嗎?那白卿就是喜歡清倉宮的了。”雖是笑著說的,但話語中隱隱帶著的威壓與冰冷讓白卿只覺後脊發涼。
“是,兒臣。。。喜歡呆在清倉宮。。。”白卿握緊拳頭,低聲說道。
“可是白卿總是不知道學乖啊,孤只是讓你去見見將死之人,而
你卻非要去見活人,是不是白卿。。。也不想讓他活了勒。”帝王俯身,捏住白卿的下顎,強迫他抬頭看自己。
帝王的手指微涼,白皙修長,與他的臉一樣完美。帝王身上熟悉的冷香因為兩人的靠近而讓白卿不禁有一瞬間的恍惚,然後理智立刻被疼痛拉了回來。白卿咬著下嘴唇,因為下顎的疼痛,額頭已經泛起細細的汗珠,“請君父饒過他,兒臣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去見他。”
帝王知道白卿承受力有限,雖然手裡沒有使多大力氣,但對白卿來說,就算是一兩分力氣也夠他受的,見白卿因為疼痛,下嘴唇已經咬的蒼白,有一排淺淺的齒痕,黑眸氤氳,倔強而又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不禁勾起嘴角,“他?他是你的誰?”
“兄。。。兄長,啊。。。”
下顎突然加劇的疼痛讓白卿驚撥出聲,不禁伸手抓住帝王的手腕,眼中泛著水汽。
“當初白卿為竹妃孤還能覺得情有可原,但現在為玖瀾宏,就只是兄長?孤可從未發現白卿也是一個會在乎血緣的人啊,還以為白卿冷血薄涼,眼裡只有自己了。”帝王湊近瞧著白卿輕笑。
是,他白卿是從來都不相信血緣這檔子事,也不覺得它有多重要,心裡也從來只有自己,只願意相信自己,也只對自己最好,可那又怎樣?
在金錢,權利,慾望面前血緣算什麼?甚至更容易撕破臉。
在前世,自己的親戚就利用所謂的血緣像個吸血鬼一樣敲詐自己,為了一點利益,就算有血緣關係也能吵得翻天覆地,爭個頭破血流。
現在對於玖瀾宏,只是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不抱有任何別的目的接近自己的人,更是唯一完全相信自己,對自己沒有任何隱瞞的人,雖然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玖瀾宏是一個什麼都不懂得傻子,但自己,曾多少次慶幸玖瀾宏是個傻子,什麼都不懂,什麼都只看表面的傻子。。。
所以只是。。。想回報一下這樣的相信。。。想讓這個傻子也像那句俗語‘傻人有傻福’一樣,繼續這樣永遠傻傻的活下去。。。
真的,無關其它。。。
白卿諷刺的笑了笑,眼中掩不住的嘲弄與悲涼。
“白卿這樣笑起來一點也不好看,再換一個笑。。。”帝王附在白卿耳際,呵氣如蘭,“若白卿不讓孤滿意,那孤可就真的讓他變成死人了。”
耳邊溫熱的氣息讓白卿格外敏感,甚至白卿覺得這樣溫熱的氣息與呢喃的話語會蠶食自己所剩無幾的理智。
白卿賣力的笑著,他知道自己現在一定笑的很僵硬,很難看,下顎已經疼的幾近麻木,嘴角勉強維持著上揚的弧度。白卿再次捏緊拳頭,感覺指甲已經陷進肉裡,用疼痛維持著,不讓自己腦子裡的那根
弦崩掉。
帝王臉上依舊附著著一層面具,讓人看不清,分不明真實情緒,只是話語裡帶著漫不經心又帶著些許興味,“白卿應該從小便深諳‘事不關己己不勞心’這句話吧,今日為一個痴傻做到這樣的地步,倒是頭一遭啊。”
“兒臣實在不覺得以君父這般至尊人物,還不懂兒臣這些小心思。”白卿有些艱難的說著。
聞言,帝王輕笑出聲,“呵呵。。。果然不愧是孤最喜歡的白卿啊,竟事事看的如此透徹,可是,既然你看的明白,為何還要做這樣讓孤不高興的事了,莫不是白卿真嫌他命太長,想讓他早點去投胎,嗯~”
將白卿微垂著的頭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