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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不撈點外快?再就是他一貫認為只要看準了的事沒錢也要想辦法。從這一點來看,他們二人畢竟有許多差異之處。

躺在寬大柔軟的沙發上,馬宏楠才感到腰痠背疼,渾身的關節有點難受,臉上的面板似乎也麻木了;由於吸菸太多,儘管喝了不少的水,但仍然感到嗓子有點乾澀,鼻孔內也極不舒服。他用雙手攏了攏頭髮,揉了揉臉,嚥了口唾沫,用左手的食指挖了挖鼻孔,打了個哈欠,使勁地合了閤眼皮,然後將眼睛睜開連著眨了眨眼,一下子覺得體力恢復了許多。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停止思考,趕快入睡。但大腦這臺思維的機器仍然運轉不休,紛亂的思緒總是揮之不去。無奈之下,他又點上一支菸,想自己的過去、現在和將來……在他剛考上大學那一年,他的同齡人在祝賀他的同時,又是多麼的羨慕和嫉妒他啊!可如今,他這個堂堂的國家幹部渾身的勁兒無處使,閒在單位混工資,雖說吃穿不愁,但卻無處施展才華無事供他釋散能量,就像一頭被圈養起來的獅子,他為自己活到這個份上而感到悲哀。程立業的一席話,使他陷入深深的矛盾和痛苦之中。在反思之中他問自己:“難道自己走上工作崗位後這十多年來所做的一切全是錯的?自己對人生和社會的看法原來竟是如此地膚淺?原以為就要平步青雲的自己在單位的人事鬥爭中稀裡糊塗地中了別人的黑槍,自以為是的自己竟不如一個農民?以後會怎麼樣呢?如今,年屆四十的自己,事業、名望和經濟一無所成。在程立業面前,自己簡直像個學生在聽一位名教授在講課,是什麼原因促使自己在洗耳恭聽呢?是和他之間的友誼?是因為他的成功或者是因為自己的失敗?”馬宏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後只記得自己吸最後一支菸時窗戶已經發白。

上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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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熱難耐的夏季和多雨惱人的秋天在時鐘的嘀答聲中離人而去,冬的寒意撲面而來;早晨起來,院子的各個角落到處是被微微的寒風吹來的枯葉,灰白色的水泥院子泛著暗暗的青光,寂靜之中偶爾傳來附近礦山機械嘎嘎的碰撞聲或火車經過時的鳴叫聲。馬宏楠伸伸胳膊蹬蹬腿,然後雙手叉腰挺著肚子面孔朝天往後彎腰,反覆幾次後深深地吸上幾口冷空氣,頓感胸腔順暢渾身舒服。待他漱洗完畢,楊鳳娟已將早飯做好,匆匆吃過之後騎上摩托車去上班。楊鳳娟目送他拐過巷口後回身打掃庭院,催兒女上學,完畢之後又忙著給父母做飯掃屋疊被。 清早的路上,來往的人們都在匆匆地趕路,大都騎著摩托車“呼呼”而過,也有腳踏車穿梭其間。過往的拉煤車儘管上著篷布,但仍然有煤屑被風吹落打在路人的臉上或脖子上,髒且微疼;焦化廠的煤煙隨風撲面而來,一股氨味刺人鼻息;從水泥廠高大的煙囪裡竄出來的灰粉飄落在人們的頭上和衣服上。對於這一切,生活在這一區域的人們早已習慣,他們知道當地的經濟之所以發達,是靠這些汙染嚴重的工廠帶動起來的。由於有眾多的工廠才給當地的農民提供了許多的輔助行業,諸如加油站、修理部、配件門市部、車輛運輸、餐飲業、商店、旅館、歌廳、澡堂以及小型的灰廠和石廠等等。但馬宏楠對這一切卻深惡痛絕,因為他是一個愛好潔淨且喜穿白襯衣的人,可嚴重的環境汙染使他難以潔身自好,所以他常對別人說他不愛他的家鄉。

前多年,馬宏楠呆在單位很少回家,除了工作太忙以外就是嫌路上太髒。有時妻子到單位上住一陣子,他的心裡甚感過意不去。自從在單位混背被領導劃入“另類”之後,他又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幾乎天天回家,而且不等下班他就先走一步,早晨上班從不忙著趕路中速行駛。因為他不在乎遲到,也不急著趕到單位打掃辦公室,他來遲來早科長從不說他。特別是近來,由於天氣漸冷,摩托車的速度能慢就慢,從中他還得出一個經驗:摩托車騎得越慢,身上落的煤屑灰粉越少。另外,他最近一段時間非常留心大自然的景色,雖說騎著摩托車不可細心觀賞,但騎慢點可大致瀏覽。看到妙處,他就把摩托車停放在路邊,盡情欣賞。雖說他幾乎每天在這條十多公里的路上都要往返一次,但一路上的景色每天都有細微的變化。就拿今天來說,初冬的野外異常地空曠,除了坡上墳地的松柏以外,已無綠葉可覓。還沒有落下仍然掙扎地掛在樹枝上稀疏的葉兒,已無綠的痕跡,一律幹黃;路旁的枯草在微冷的晨風中無奈地瑟抖,田野裡貼在地皮上的麥苗綠而無光,焉焉地毫無生機,人們的目光無視它的存在;遠處的山脈似裸身的老人一般乾瘦如柴,河道中的細流如偷兒一樣悄無聲息地走過,淡紅的太陽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