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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還聽說你們單位油水最大的供應科,其科長姓劉,也是一個工人出身,把自己漂亮的老婆送給了賈廠長,是不是?”

“社會上的人都這樣議論?”馬宏楠睜大眼睛盯著程立業。

“不可能都在議論,反正風聲很大。依我看,你們單位將來發大財的就要數賈廠長、‘牝科長’和供應科劉科長了。你們的賈廠長弄得真好,你想想,把單位的財和物牢牢抓在手裡,發大財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而且從帳上根本查不出來,這是國營工廠的通病。當廠長的都在發國家之財,就看玩得漂亮不漂亮?從這點上看,你們賈廠長還真厲害!”

程立業說得馬宏楠連連點頭,全神貫注,手中燃著的煙燒痛了他的手指,才使他回過神來。他將菸頭扔掉又點了一根狠狠地吸了幾口,喝了點水若有所思地說:“我真笨啊!這幾年在單位根本就沒長見識,落了個腳踩西瓜皮,手抓兩把泥的下場,也就不足為怪了。”

程立業笑著說:“到底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

“哼,整他的黑材料,不信把他告不倒!”

“什麼,你想告狀?”

“唉!你不知道,我們單位好多人找我和他們一塊告賈廠長,帶頭的就是原來的副廠長周民科。”

“你答應了?”

“沒有!”

“還算你有頭腦,周民科這個人我聽說過,咱當地人,很有能力,現在還是副廠長嗎?”

“早不是了,被賈送歡一腳踢到車間當工段長去了。”

“你們單位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告賈廠長,唯你不能?”

“為何?”

“因為你們兩個原來夥在一塊盡人皆知。儘管你們單位許多原來恭維你的人現在都在你面前刺你的眼,但還有許多人認為你有骨氣、清高。假如你現在和周民科聯手告賈廠長,你們單位的人對你會有更多的議論,這樣做對你以後不利。”

聽了程立業的高見,馬宏楠覺得自己單純幼稚得似小兒,幾乎要被這個社會給淘汰了。他原來告不告賈送歡,只是從道德和人格角度出發,現在才知道還有這麼大的功利因素。

“哥們,你老練得快成|人精了。早幾年和你談這些,我如今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馬宏楠若有所悟,但還沒有大徹大悟。

程立業笑了笑,站起身來雙手按胯晃了晃腰,坐下來喝了口茶點了支菸,說:“唉!我也是當村長後給磨練給逼出來的。我這個高中畢業生沒有你這個大學畢業生讀得書多,但我喜歡看電視。你記住一點,電視劇裡讓觀眾反感的人物,往往在現實生活中是最受人恭維的人;電視劇裡讓觀眾同情的人物,往往在現實生活中是最受人冷眼的人。凡是文藝作品中提倡的,在現實生活中往往要碰壁,甚至要吃苦頭;凡是文藝作品中反對的,在現實生活中往往左右逢源,既升官又發財,名利雙收。當然,看文藝作品受到的最大教育就是不能犯法,只要不犯法,怎麼都可以,即就是偶爾犯了有關經濟方面的法,只要沒留下證據,法院也拿你沒辦法。嘿嘿,這世上的人啊!要玩得好,要立於不敗之地,還真要既想當表子,又要立牌坊,一個蘿蔔還真要切兩頭!否則,你將一事無成,除非你埋頭下死苦或一心作學問。”

馬宏楠本想反駁程立業,但卻一時語塞,想不出什麼話來,嘆了幾口氣好半天才說:“這不是不道德嗎?”

“道德,道德是什麼?道德是那些不道德的人為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強加在道德的人身上的枷鎖。”

“哎呀,你簡直快成個哲學家了。”

“說這麼幾句就快成哲學家了?那哲學家不是太好當了嗎?”程立業無不幽默地說。略停了下,他又接著說:“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也有各自的看法,你說對不對?”

“對,對,我的村長大人,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不談我的事了,聽說你把小煤礦賣了,怎麼回事?”馬宏楠岔開話題。

“小煤礦越挖越深,不能再開了。我想辦個洗煤廠,已和礦務局馬莊煤礦羅礦長說得差不多,將來銷路不愁,結賬簡單,貨款回收也快。你乾脆停薪留職也入上一股,怎麼樣?三五年內洗煤生意不會有問題,這個我已經反覆考察過了。”

“我哪有錢入股呢?”

“可以想辦法嘛。哎喲,時候不早了,躺會兒吧,天就要亮了,你就躺在沙發上,睡起來後順便把飯吃了再回去。”

馬宏楠沒錢入股說的是實話,但程立業卻認為馬宏楠是不想入股。在他看來,馬宏楠當過單位的基建科科長,多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