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除了羨慕,還有些好奇,這小姐到底好在何處?要宋家巴結似的上趕著送這些好東西來?
祈男低頭想了一想,心裡隱隱明白,於是再跨進第二室去,那擺設越發精緻了。壁上懸的名人書畫,琴劍絲竹,無一不具。案上玉獅噴霧,金燈銀缸,備極華麗。
“這裡也都是?”祈男回頭問著興姑娘,後者連連點頭不止。
玳瑁臉上不禁露出些洋洋喜氣,又不住地看著祈男:“小姐當真好福氣!”
祈男卻只是淡淡地。什麼好福氣?迎親的時候,婆家那邊是要有人進這閨房的,又大多是外聘的引客,各家大戶請來請去,怕不就是那幾位,私下裡比較若說沒有,只怕是假的。
說到底,這也不過是裝點自己家的門面罷了!
“興姑娘,這些東西來時可有名冊?”祈男突然發問,興姑娘怔住了,半晌方反應過來,忙再進裡間,開了桌上抽屜,取出三張薄紙來。
“小姐怎麼知道?確實是有的,宋家人交到安媽媽手裡,安媽媽又讓我放在這地兒。我只說不必,這點子東西還不夠小姐看的,要單子做什麼?沒想到小姐還真。。。”後半截話興姑娘自己吞了下去,因祈男目光從她臉上一掃而過,不怒而威的神氣,讓她再開不得口。
祈男接過紙來看了一眼,淡淡開口:“你們都在這裡,我這就將話說明白了,也免得誤會。這些東西都不能算是咱們家的,擺便擺了,看也可以看看,不過別一不留神弄壞了,一絲兒邊也不許破,一星兒毛也不許漏,磕碰那更是不行。總之人家拿來什麼樣,直到我走,就還是什麼樣。誰弄壞了,誰自己描補。”
丫鬟們面面相覷,不明白這話什麼意思,興姑娘卻是心裡一動,忍不住深深看了祈男一眼。
安媽媽貼在窗外聽著,聽到最後,不覺衝吳媽媽吐了下舌頭。
祈男說完這話便再向裡一間走去,一手才掀起珠簾,便覺一陣香氣,直撲鼻管。再看室中,金漆箱籠堆列,鏡架倒影,繡簾中隱隱露出牙床來。
“回小姐的話,才外頭箱籠已送了些進來,我自作主張,搬了幾隻要緊的進來,還有些說話就到,小姐一會便可清點。”
祈男點頭,卻問安媽媽:“老爺那邊怎麼樣?安頓好了麼?平日都是誰在照看老爺?”
吳媽媽聽說這話,心裡不覺一頓,便抬頭看了祈男一眼。
興姑娘臉上一怔,隨即笑了起來:“老爺自然有人照看,小姐才到這裡,怎麼操起這心來?只管自己先歇了吧。”
祈男淺淺一笑:“這話不通,如何只管自己歇了?太太放了出來,也為孝敬老爺的意思。再者,哪有父親還沒安頓好,女兒自己就先歇上了的道理?”
說著便正色對吳媽媽道:“媽媽是一向跟太太的,大小事心裡也都知道些,媽媽陪我去老爺那邊,”目光瞥過玉梭幾個丫鬟身上:“你們在這裡收拾東西,”特意又看了香秀一眼:“初來乍到的,說話行事都小心些,別毛躁了。”
丫鬟們忙都應了,祈男這才請了興姑娘:“勞煩姑娘,帶我們去老爺那邊。”
興姑娘心裡為難,明知老爺定不會在自己房裡,這話可怎麼說呢?
安媽媽匆匆進來,將興姑娘搡到後頭,自己搶上來道:“難為小姐這樣孝敬,她不中用,老奴帶小姐去吧!”
祈男含笑向外走去:“那就有勞安媽媽吧。”
一行人向外走去,祈男眼見又向剛才來時路上走去,鼻息間隱隱又聞見了那股子濃烈的香氣,心裡本是存疑的,漸漸也就明白過來。
其實說穿了沒有什麼,老爺在外抬舉別的女人,本不是什麼大事,就算是太太,也管不上這門子閒事,更何況是祈男這個小輩?
只可笑這裡奴才這樣遮遮掩掩地,不過是個女人罷了,至於這樣麼?家裡那許多姨娘是怎麼來的?
果然走到來時的第二進院落裡,安媽媽懷裡揣著小心,先向裡張了張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呢,祈男便從後拍拍她的肩頭:“行了媽媽,老爺既在這裡,我自己進去就行了,媽媽回去替我看著那幾個丫頭吧,她們都是猴子,老虎一不在,她們就要做亂的。”
安媽媽心裡一驚,正要再開口,祈男使個眼色給吳媽媽,後者笑著將安媽媽推了出去:“小姐吩咐了,媽媽還不麻利地地去?”
祈男已經拔腳來到院裡,香氣愈發濃烈不堪,祈男被燻得中人慾嘔,心想這算哪門子事?老爺在家是不肯有一絲香氣近身的,連太太都得先乾淨了手臉,褪淨了香氣方好去見他,怎